《重生千禧：从爸妈下岗开始致富》 第1章 重回2006 “对不起，李寻丽的家属，我们尽力了。” …… “清清！快回去！你家煤气泄漏了！” “你爸妈都在家里没出来！” …… “沈清清女士，这是令尊沈荣州与令堂李寻丽的骨灰，请收好。” …… “姐……我们没有家了……” …… “嘭——” “姐！！！” …… 声音一片一片地远去，最后只留下一副黑白的画面中，沈清清死死抱着两个骨灰盒目光空洞地躺在马路中央的血泊里，沈漾漾和沈泓满面惊恐地跪在她面前，打着电话泣不成声。 画面又开始慢慢地变暗缩小，缩小，再缩小，小到只剩下一个点，突然消失。 而沈清清却还抱着两个骨灰盒躺在原地，被困在一片漆黑里，动弹不得。 “咔哒。” 笨重的锁扣解开的声音，像是在沈清清漆黑的世界里砸开了一个小洞，透进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厂子里今年情况好像不太行，这已经连续七天早早下班了……” 李寻丽清亮有力的声音在沈清清漆黑的世界里陡然响起。 “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早下班咱们还能早点买上一点小排骨给清清和漾漾炖着吃！漾漾说是不是呀？” 沈荣州的语气乐呵呵的，完全没有了记忆里的那种疲惫和嘶哑。 “是！吃肉！”沈漾漾清脆嘹亮的声音炸开。 熟悉的脚步声像是一锤又一锤地在一片漆黑里砸开了许多透光的裂缝。 “荣州你去厨房准备做饭，我去看一眼清清回来了没有。” “诶行，漾漾，你在客厅自己玩儿啊！” “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沈清清终于从那片冰冷和漆黑中睁开了眼。 西斜的橘黄色夕阳侧面的窗户落进屋里，沈清清看到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扎着低马尾的李寻丽推门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荣州你快过来看看清清，放学回来趴桌子上睡觉，给自己脸上睡出了一堆印子！” “我看看！”沈荣州抓着淘了一半的米就过来了，站在妻子身后往房里看，没几秒就跟着妻子笑得前仰后合。 本来在客厅玩的沈漾漾被夫妻俩的笑声吸引过来，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从底下往房间里挤，跟个小炮弹似的直接冲进了沈清清的怀里。 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的沈漾漾在沈清清怀里抬起头，看到沈清清的样子的时候，惊奇地喊：“姐姐变成蛛儿了！” 2003年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一经播出，就火爆全国，哪怕已经2006年了，也依旧有电视台在重播。 沈漾漾从幼儿园回家之后就喜欢看，正好这几天的剧情演到了被毁容的蛛儿重新出现的时候。 所以沈漾漾一看到沈清清脸上横七竖八的红印子，马上就联想到了。 沈清清冰冷的躯体从妹妹沈漾漾软软乎乎地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回温。 她看着眼前鲜活的父母，怀里古灵精怪的妹妹，还有书桌上摆放着的一年级课本，她终于确认，这不是做梦。 她是真的回到了2006年刚上小学的时候！ 而她的爸爸妈妈，也在一年后就会从服装厂下岗，然后经历长达二十年的无稳定工作状态。 想到上辈子妈妈患癌后因为没钱无法再治，最后和爸爸携手在家放煤气自杀的结局，沈清清抱着妹妹的手越收越紧。 既然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让老沈家重蹈覆辙！ 李寻丽笑够了之后对沈清清道：“清清，爸爸妈妈去做饭，你先带漾漾玩会儿，或者你自己做作业，让漾漾在你房间里自己玩，等吃完饭，咱们再去你外婆家接小泓回来。” 听完，沈清清这才恍然大悟，对，怪不得怎么没看到弟弟沈泓。 沈泓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外婆抱走了，说是他们家和舅舅家都没有男娃，她就想抱抱孙子。 对此沈清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在她六岁之前，也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后来上小学了，才回到自己家住的。 反倒漾漾是从小被爸妈带大的。 但是她妈李寻丽不乐意，李寻丽是潮城本地人，但沈荣州不是，是外地来打工和李寻丽认识的，后来在潮城定居，一次侥幸中了福利彩票二十来万，买了个八十平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潮城重男轻女的风气严重，李寻丽打小就是被自己的妈不怎么看重长大的。 所以可想而知小儿子在她妈身边长大得养成个什么性格来。 最后据理力争，争出了个白天他们夫妻俩去上班，孩子就在外婆家待着，晚上夫妻俩下班了，吃完饭再去接回来。 夫妻俩关上沈清清房门做饭去了。 沈清清看着还趴在自己怀里的沈漾漾，不禁想起二十年后她咬牙加班到凌晨，就为了多拿几百块加班费给妈妈治疗的样子。 是她又任性又没本事，才反而让弟弟妹妹硬生生扛起重担。 沈清清眼眶发热，赶紧放开沈漾漾：“漾漾，你自己玩会儿，姐姐要写作业。” “好！”沈漾漾退开，自己走到角落的小地垫上玩自己的。 沈清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空白的本子，赶紧把自己能记住的一些事情都记下来。 1、一年后爸妈被服装厂拖欠工资下岗待业在家，拿着仅存的几千块钱决定开个小店，但是赔了； 2、小店入不敷出，爸妈开始接触刺激性气味重的手工鞋带，埋下隐患； 3、因为长时间地久坐做手工鞋带，爸爸得了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 4、…… 沈清清埋头在屋里写得满头大汗，九月初的潮城还热得让人直呼要死人了。 沈漾漾没玩多久就偷偷蹭到姐姐书桌边看姐姐写字，但是她才上幼儿园，根本不认字，只是觉得现在写字的姐姐有一种好大好大的能量。 就像、就像爸爸那样，可以一下就把她高高地抱起来！ “清清！漾漾！出来吃饭了！”李寻丽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直直射进房间里来。 沈清清正在思考着怎么解决一家子接下来面对的问题，被李寻丽这一嗓子吼了个冷不丁，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就掉了出来。 好怀念的大嗓门，自从妈妈确诊住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明明就一年多的事情，可她却像是很多年都没有听过了似的。 “姐姐！快走！今天肉！爸爸买的！”沈漾漾却已经习以为常了，眼睛一亮就去抓沈清清的手。 沈清清把本子合上，扔了笔抱起才只有四岁的妹妹就出了房间。 两广好炖汤，潮城自然也不例外。 排骨玉米萝卜汤是最家常的一道汤品了，软烂的肉香带着玉米萝卜的甜味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沈清清从小就不爱吃米饭，就喜欢啃杂粮，上辈子后来连米都吃不起，买一些快过期的方便面自己屯着吃。 “洗手了没有？”李寻丽看姐俩出来了就想往餐桌边坐，声音一沉。 沈家家里一向是李寻丽做主，二十多年的积威可没那么容易消失，沈清清脖子一缩，掉头就跑。 被落下的沈漾漾呆住，立马也跟着跑：“姐姐！等等我！” 两姐妹洗干净手回到餐桌边，就见李寻丽已经给她俩一人盛好一碗玉米了。 但是沈漾漾不像沈清清，她是就爱吃米饭，一看自己碗里的玉米汤，一把就推开了：“妈我也要吃饭！” 李寻丽听她这么喊，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饭饭饭，就知道跟你爸一样只知道那碗白饭，有营养的东西都不知道吃！” 沈清清默默地埋下头开始喝玉米汤，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她妈想不起来她。 但很可惜，她没躲过去。 李寻丽把打好的饭放到沈漾漾面前，看见沈清清喝汤又忍不住说：“真是不知道你们姐妹俩怎么生得这么极端！一个就知道要吃大米饭，一个让吃点米饭跟要命一样！” 姐妹俩被训得跟两只鹌鹑似的，一个咕噜咕噜疯狂喝汤，一个埋头苦干往嘴里扒饭。 反倒是沈荣州有些心疼俩女儿，出声拦了拦：“哎呀，孩子们爱吃点啥就多吃点就行了，也不耽误她们吃饱长大啊！” “你还好意思说！每次家里做一大桌子菜，你就知道吃白饭，菜也不吃几口，最后还不是都我来收拾，我这肚子都吃大几圈了！” 李寻丽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沈荣州两句都没有就败下阵来，变成了餐桌上的第三只鹌鹑。 但是这并不耽误两只小鹌鹑偷偷对视一眼之后，一边吃一边笑。 吃饱喝足后，李寻丽把碗筷洗了就招呼着两个小的出门，去外婆家接沈泓。 临出门前，沈清清看着躺在沙发上不动弹的老爸，想到老爸上辈子的体魄，噔噔噔地往回跑，抓住沈荣州的大手就把他往外拉。 “爸！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接弟弟嘛！” 沈荣州被沈清清拽得坐了起来，无奈道：“之前不也是你们跟妈妈一起去的吗？怎么还得要爸爸一起啊？” 沈清清理解她爸为什么不去，因为外婆觉得他是一个‘外省仔’，穷不说，还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对他总是不太待见。 但是，外婆只是嘴硬而已，上辈子妈妈住院，舅舅一家也一直不断地往他们家拿钱，外婆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话，甚至还总是让她去舅舅家住。 不过这些沈清清都不会说，有些事情只能做出来之后再说，不然说再多都是徒劳。 “书上都说了！吃完了饭不能立刻就坐着，不然要得肠胃癌的！”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沈荣州拗不过沈清清，被迫拽着一起去了丈母娘家。 第2章 对货车司机工作心动 虽然当初沈清清外婆不太待见沈荣州这个女婿，但是得知他们要买房的时候，也是忙前忙后地打听了好几家，才打听到了他们现在住的这间房子。 从他们家到外婆家骑自行车要二十分钟，但是如果沈荣州开摩托就只需要十分钟。 坐在摩托后座上，沈清清看着街道两边飞快后退的店铺，上辈子那些远去的记忆也都统统回来了。 她偷偷在沈荣州的背上蹭了蹭，把泪珠擦掉。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是上辈子了，这辈子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家里走到上辈子支离破碎的地步！ 很快，外婆家就到了。 沈清清轻快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轻车熟路地去推门：“嫲嫲！公公！阿舅！阿妗！淳淳！我来啦！” 这个时候外婆家的房子还不是后来舅舅买的小区楼房，是个颇为古朴的老宅子。 推门进去就是贴了一个大大的、有点褪色了的福字贴花的连墙屏风。 沈清清麻溜地脚下一拐往旁边开出来的小门冲过去。 迎面就是外公满面笑容地朝她蹲下来，沈清清脚步不停冲进了老人家怀里，被抱了起来。 “公公~”沈清清在外公脸颊边蹭了蹭，叫得又甜又亲热。 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了，沈清清打小就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被她外公从刚好卡在单人沙发里那么小小一团，带到可以上小学，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没把这小孩儿落下过，不亲才怪呢！ 外婆抱着沈泓出屋里出来，沈泓现在也就两岁。 看见被抱起来的沈清清，嘴上念叨：“多大人了还抱，老头子，厨房里不是还剩下两块鸡翅吗？不知道拿出来给孩子吃啊！” “你阿妗昨天去了一趟娘家带回来的，你平时不就是最爱吃这些？还想着明天你阿公去你家给你带过去。” 沈清清没被外公放下，抱着一起往厨房走，听见外婆的念叨，也不恼，笑嘻嘻地趴在外公肩头朝外婆笑。 外公张明芳拿了鸡翅出来，就看到自家孙女抓着楼梯栏杆下来了，“淳淳，漾漾，都过来过来，吃鸡翅！” 李淳淳看到沈清清，也是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朝沈清清冲过来，“表姐！” 沈清清看到李淳淳也是很高兴，小姐妹三个一块儿爬到餐桌椅上，叽叽咕咕地一边吃一边聊天。 沈泓早就被李寻丽接到怀里抱着了，这孩子还是认妈的，一直腻在李寻丽怀里不肯下来。 七点不到来的外公外婆家，一直玩到快九点才回去。 这回轮到沈清清趴在男式摩托车的油箱上坐着，已经开始犯困的沈漾漾和已经睡着了的沈泓坐在后面。 摩托车的车速有点快，沈清清趴在前面，感觉脸上都快被风吹僵了。 想起上辈子父亲后来承包了食堂之后买的小汽车，虽然她晕车，但是不能否认，有车确实舒服很多。 而且……爸爸也真的很喜欢开车。 经过上辈子那间入不敷出的店铺的洗礼，沈清清是完全明白他们家是没有那种经商天赋的，还是得老老实实打工。 但是，她妈小学没毕业，她爸初中没毕业，想找个好打工的活儿也不容易。 沈清清正想得出神，突然“叭”地一声大喇叭声吓得她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只见沈荣州熟练地把车头一拐，避到了路边去，随后一辆大货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穿了过去。 沈清清盯着越来越远的大货车出了神。 潮城有很多手工业，大量的手工业就代表需要大量的运输队。 学个车小几千块钱，目前很多家庭都做不到，所以运输队的招工在潮城还是挺缺的，一个司机能开到最低都两三千块钱的底薪，还不包括额外带车的佣金…… 现在李寻丽和沈荣州两个人在服装厂做工，李寻丽一个月顶天了就一千来块，沈荣州是个小组长，好一点的时候可以有两千，夫妻俩加起来也就三千出头。 更别说那个服装厂的效益越来越差，估计工资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了。 沈清清思索着应该怎么劝她爸去学车，然后改行去开大货车。 别的她不敢说，但是开车这一块儿上，沈清清敢打包票，她爹就是最稳的！ 又快又稳！ 潮城也有做瓷器的，谁家不想要一个又快又稳的司机！ 最重要的是，她爹不可以再继续待在家里不动弹了。 沈清清具体不记得沈荣州是什么时候有的腰椎间盘突出，但是如果他再和上辈子一样，下岗之后又一直久坐做鞋带，一定还会再得的！ 想清楚了要劝沈荣州做出改变，沈清清就开始谋划应该怎么潜移默化影响沈荣州。 要是能说动李寻丽，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沈荣州虽然没有大本事，可是胜在老实听话，主意并不大。 十分钟的路程说长不长，沈清清还没想明白怎么说服爸爸妈妈，就到家了。 沈漾漾已经睡着了，沈荣州让沈清清先下去，他要抱妹妹。 沈清清溜溜达达地跟在爸爸妈妈身后进了家门，还没等她坐下，就被李寻丽一声喝道：“坐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洗澡！明天还上学呢！” “不看看这都几点了？等你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都得十点了，明天起不来我看你怎么办！” 沈清清无语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才九点十五分，她洗个澡顶多就十分钟，九点半不到就睡觉，那还不如杀了她！ 但是她也没敢反驳，自己在沙发上扒拉出自己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沈清清总感觉自己好像还落了点什么事情没做，使劲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只好放弃，继续琢磨怎么劝她爸改行这件事。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小孩子身体对于精力的消耗程度高，没想多久，她就已经抱着凉被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李寻丽的大嗓门叫起来了，“沈清清！这都七点了还不起来！迟到了！” 沈清清被这一嗓门直接炸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就往厕所冲。 顶着半睁不睁的眼睛刷完了牙，洗完了脸出来，一看墙上的钟表，六点四十。 沈清清哀怨地坐到餐桌前，“妈！这才六点搭八，学校七点搭八才迟到呢……” 李寻丽根本不搭理她这茬，“就你干事那磨蹭劲，不早点起，你迟到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快点吃！你那条猫舌头吃不了烫，粥都凉过了，吃完赶紧上学去！” 沈清清不服气，唏哩呼噜地把碗里的粥喝下肚，又夹了几块火腿炒蛋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拎走书包就出了门。 去学校里的路，跟去三姨姥家的路是一样的，所以沈清清就算十几年没走过了，也丝毫不费劲认路。 一年级就一个班，校门进去，贴着校门的那条校道一直往下走，教学楼楼梯旁边第一间就是一年级教室。 但是走到门口，沈清清才想起来一件致命的事情，她忘记写作业了！ 重生回来之后太震惊，又忙着想怎么解决家里的困境，把学生的本职工作给忘了！ 着急忙慌地在早读结束铃响的时候补完了作业，沈清清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是一年级的作业，全都不用过脑。 “清清！叠东西南北吗？我这次从我家带来了一些硬一点的纸，肯定不会随便就裂了！”同桌陈漫神神秘秘地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叠印着字的纸张。 沈清清却眼尖地看到了她晃的那两下，纸张上面一闪而过的“司机”二字。 “我看看！”沈清清跟陈漫要了一张。 赫然发现这上面就是在招货车司机的公告，一个月工资开了三千，而且还说包送考驾照！ 不过定睛一看，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得签一个三年的合同，半途跑路违约金一万五。 沈清清立马问陈漫：“同桌，你这些纸哪里找的啊？” 陈漫手上已经拿了一张在叠东西南北了，一边叠一边回：“在我家啊，我舅舅在招司机，今年有很多货，他的司机人不够了，找我爸帮忙发发宣传。” 陈漫她爸…… 沈清清回忆了一下，对啊，陈漫她家开超市的啊！ 而且这家招司机的公司，后来也是做到了潮城民间企业的前十呢！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是陈漫她舅舅家的。 沈清清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把手里那张传单收进书包里，又跟陈漫拿了一沓陪她叠东西南北，“漫漫，那你舅舅家有多少个司机啊？” “之前就三个，去年加到五个，今年说是要招到十个呢！”陈漫说着还点点头，以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我舅舅的厂子可赚钱了，本来之前他的司机都只有两千的，去年已经全都变成三千了，那三个跑得长的，好像都有五千了呢！” “他来我家的时候还说了，今年放寒假的时候，带我去三亚玩呢！” “……” 沈清清在教室里捱到放学，飞快地收拾了书包和陈漫打个招呼就往家跑。 一到家就把一张招聘启事随手放在餐桌上，力求做到毫不刻意放上去的感觉。 但是爸妈下班回来，又就能一眼看到。 至于多出来的那一沓，沈清清嘴角挂着微笑回房。 一张看不心动，看个十张总会心动了吧？ 第3章 把握住机会 然而今天沈荣州和李寻丽下班却没有那么早了。 一直到沈清清把作业都做完了，他们也都还没回来。 但是看了看墙上的钟，又发现还不到六点，也属于正常上下班的时间。 她溜溜达达地去了厨房淘米煮饭，站在厨房的洗碗池前面从窗口往外看，从这里看出去，就可以看到路口进没进来人。 六点出头，沈清清把电饭煲琢磨明白了，终于开始煮饭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点动静。 沈清清一走出厨房，就跟开了门进来的沈荣州和李寻丽四目相对。 沈漾漾趴在沈荣州肩膀上睡着。 今天的沈荣州和李寻丽没有昨天回来的时候那么轻松。 起码昨天还抱怨下班早，今天连话都没有了，静悄悄地进来了。 李寻丽现在还年轻，堪堪三十一，嫁人之后又被沈荣州爱护着，情绪容易挂脸。 沈荣州朝着沈清清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沈漾漾，又指了指房间，意思是他要先把沈漾漾抱进去睡觉。 沈清清连连点头，蹭啊蹭啊地进了厨房，贴在她妈身边，看着她沉默地处理青椒。 她骨碌骨碌转了下眼珠子，悄声问：“妈，今天是厂子里有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沈荣州和李寻丽虽然赚钱能力不强，但是有一个很好，就是从来不会把压力施加在孩子身上。 所以上辈子李寻丽治疗借的所有外债，全都是沈荣州一个人扛的，一直到他们双双离开，沈家三个孩子也不知道沈荣州到底欠了多少。 可是这也不好，就是因为瞒得太紧，什么也不说，导致从小就被家里宠得天真任性的沈清清当时一度以为家里情况还行，没有任何商量地就辞了职，自那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斩断了一个收入来源。 所以这辈子重生之后，沈清清坚决地要让自己也融入进家庭决策之中，等到以后沈漾漾和沈泓长大了，这个家的任何一次中重大决策，都要五个人一起知晓才行。 现在，就是沈清清在尝试融入的时候了。 但是没用，李寻丽不说，只看了她一眼，就说：“没什么，就是今天累了。” 沈清清没放弃，继续追问：“肯定有事，我都感觉到你不开心了！没事！你跟我说，我肯定不说出去！” 沈清清卖了个痴，一副“哥俩好绝不出卖你”的模样，还真逗笑了李寻丽。 大概是事情真的很烦恼，李寻丽洗完了青椒，叹了口气拿了三个蛋，一边打一边说：“今天我跟你爸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厂里今天让我们去开会，说厂子今年的效益不好，要开除一些人。” 沈清清心里一惊，怎么会这么快？不是一年后才下岗吗！ 难道是她的重生导致了意外？ “我跟你爸在的两个小组还好，流水线还在，还能卖得动，但是你尚叔叔，就是你爸一起来打工的那个发小，就被开除了，拿了五百八的下岗费。” “今天走的时候，跟你爸哭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知道怎么办。我跟你爸心里也不好受，总感觉他的今天估计就是我们的明天了。” “你才刚上小学，漾漾也才幼儿园，等过两年小泓上幼儿园，要是厂子把我俩开也了，那就麻烦了。” 李寻丽絮絮叨叨地说着，沈清清也听明白了，是尚叔叔下岗了。 但是她记得，尚叔叔后来靠自己做生意，在隔壁汕城接近市中心的地区买了一套房子呢！ 母女俩正说着，沈荣州走进厨房来：“餐桌上有张货车司机的招聘启事是怎么回事？有人来家里发传单了？” 沈清清转头看过去，沈荣州正拿着那张招聘启事认真看着。 李寻丽也意外，走过去跟着沈荣州一起看：“不知道啊，诶这上面还说包送学驾照啊！” 沈清清适时开口：“那是我拿回来折东西南北的！” 李寻丽一听，马上柳眉一竖：“谁让你在大马路上随随便便捡垃圾带回来的！” 沈清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妈居然想到这儿来，生怕自己挨打，马上大声回应：“我没有！这是我同桌陈漫从她家里带过来的！招司机的就是她舅舅！” 然后沈清清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陈漫还说她舅舅厂子里可缺司机了，今年赚了大钱了，寒假就要带陈漫去三亚玩了……” 沈荣州和李寻丽对视一眼，他们是知道沈清清的这个同桌的，家里开了一家超市，客流量挺稳定的。 李寻丽道：“不然让老尚去试试？” 沈荣州思考了一下，想起发小今天在他们面前泣不成声的样子，点了头，“明天我去找他说说，看他自己吧。” 说完他也没放下那张招聘告示，而是随手折了起来塞进自己的裤兜里，“你们两个出去吧，厨房里我来我来。” 李寻丽不太会做饭，和沈荣州谈恋爱起，就一直都是沈荣州做饭，这么些年了也没学会，现在更是巴不得离开厨房，“那我去把漾漾叫起来。” 李寻丽走了，沈清清可没走。 她刚刚站在原地可看得很清楚，她爸也对那个司机的岗位很心动，张了好几次嘴，舔了好几次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顺着她妈说的，要介绍给尚叔叔。 沈清清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得顶上事儿了！ 她又蹭到她爸身边：“爸，尚叔叔一个人去应聘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又不是这里的人，也不像你会说这里的话，万一去了他被人坑了那不是显得你害他吗？” 沈荣州起锅烧油的动作没停，呵斥沈清清：“不要乱说！你尚叔叔那是我发小，别说他不会这么想，你爸我也不会这么做！” 沈清清缩了缩脖子：“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得陪他一起去看看。” “万一服装厂倒闭了，那你不也可以去试试嘛！” 沈荣州听完，顿了一下之后，“啧！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咒你爸妈呢！出去出去！” 沈清清赶紧跑了出去。 听不听得进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有没有一颗种子！ 李寻丽带着沈漾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沈清清风风火火地往她这边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干嘛了？” 沈清清摇摇头：“我没干嘛啊，就是建议我爸，如果尚叔叔要去应聘的话，他最好也陪着一起去嘛，然后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李寻丽并不觉得沈清清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对，安抚女儿：“放心，妈来说。” 沈清清马上把葡萄送到李寻丽旁边，嘿嘿笑：“妈，你最好了~” “今天我同桌跟我说，去年的时候，他舅舅的司机只有两千块钱的工资，今年全都涨了一千块钱！跟着他舅舅干得久的，涨了三千呢！” “不过好像要招的人也就几个，估计得抢着要去的，要是爸爸也能去试试就好了，那么高的工资呢……” 沈清清一边吃葡萄一边窝在李寻丽身边嘟嘟囔囔的。 “小孩子家家的，操心这些干什么？”李寻丽推了一下沈清清的脑袋。 果然，在饭吃到尾声的时候，李寻丽就提起了这件事，不过倒是没说担心被骗什么的，而是说起了他们未来的考虑。 “荣州，你之前不也一直想去考个驾照吗？咱现在也没那个钱去考，这眼看着服装厂都不知道还要开除多少人，咱们也不能等到被开除了再做准备啊！” “你看家里三个孩子呢，而且服装厂现在发的工资也少了，家里处处要用钱，总得想个别的出路。” 沈荣州叹了口气：“那你以为这个运输司机就好啊？那万一人家没看上，反而要你赔那考证的钱呢？” 李寻丽也犹豫了。 现在考个驾照也是两千多块钱呢…… 沈清清很想说“不会的”，但是她没办法说，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家公司以后会有多牛逼。 “那你陪尚叔叔去的时候，问清楚不就好了？人家要是骗人，你问多了肯定解释不清楚，要是人家解释得有头有尾，你也想得明白的，那还怎么骗人？” 沈清清放弃了说服爸妈相信这个招聘，把目标重新放在说服老爸去看一眼了解一下上。 李寻丽听完觉得很有道理，“清清说得对啊！” 沈荣州自己其实也很意动，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开车，也爱车，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我明天去找老尚的时候看看吧。” 话没说死，但是沈清清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至于剩下那一半，就看她尚叔叔肯不肯配合了！ 跑货车那也是能做生意的啊！ 到处认识货源、客源什么的，这可都是宝贵的经验呢！ 尚叔叔，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你去了应聘不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答应去啊！ 第4章 不能等厂子倒闭 第二天沈清清去上学的时候，发现沈荣州的摩托车已经不见了。 可是李寻丽和沈漾漾还在家。 沈清清把家门关上，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在心里琢磨。 她爸估计就是去找尚叔叔说那个货车司机招聘的事儿了。 她倒是没有指望第一次就能撺掇沈荣州改行成功。 只要她爸受过影响就行，她后面肯定还会不停给他“吹吹风”的。 现在的问题是，让她妈改行干啥呢？ 这个问题沈清清想了一天都没有答案。 却没想到，她上了一天学回家，她爸给她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中国速度”。 沈清清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爸：“爸，你说的啥意思啊？” “我今天不是陪你尚叔叔去了那家招司机的厂子看了一眼吗？但是你尚叔叔你也知道，身高才一米六出头，从小就胆子小，跟在你爸我身后跑，人家东家又看上我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干，你尚叔叔在旁边劝我，跟人家东家一唱一和的，替我交了500的押金，拿到驾照的时候退回。” 沈清清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展开。 感谢尚叔叔！ 祝尚叔叔生意早日兴隆！ 沈清清在心里放起了鞭炮，却还不忘假惺惺地问一句：“那爸，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我……”沈荣州犹豫了。 李寻丽看出了他的犹豫，也把今天服装厂又开除了几个人的事情说了一下，“看东家的意思，好像是下个月发完工资，跟我那个组紧挨着的那条线的人，就全开了。” 沈荣州惊讶地看向她，“那不就只剩下咱们俩那两条线还在干了吗？” 李寻丽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东家突然之间开了这么多人，我今天下午上工的时候，好些人都在害怕会不下一条线就轮到我们了。” “还好东家及时站出来说剩下的这两条线都是跟大厂子合作的，不用担心没活儿干，还说从下个月起，给咱们都提工资，才让大家都安心下来了。” 沈荣州更意外了，想了想那个货车司机的事情，咬牙道：“那既然咱们要提工资了，那我就不去应聘那个司机了！” “我听人家说，第一个月考证的时候是没工资的，就是说要第二个月开始才有工资，这就等于前两个月光干活不拿钱了。” 李寻丽听完，也是满脸的不赞同：“这哪有让人光干活不拿钱的啊？这要是前两个月干完了，然后第三个人说给你开除了，那不白干了吗？” 沈荣州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老尚也是听着说前两个月白干的时候有点担心，但是他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 沈清清听着她爸她妈一人一句的，猝不及防地给她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 不是，他们俩不知道，她一个重生的还能不知道吗！ 这家服装厂的老板说是说提工资，但是也就提了两个月！ 从第三个月开始的时候，就又降回去了！ 问就是说人家收货的厂子说他们的质量做得不好，降低了单价收购额，所以他们也得跟着减工资！ 害得厂子里的人真的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开始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卷得下班时间越来越晚，沈荣州和李寻丽不想跟着卷都不行。 结果工资没涨回去，两个人那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却岌岌可危。 更严重的是，这家服装厂倒闭的时候，还拖欠了四五个月的工资，连遣散费都没有！ 沈清清想起那段时间家里的凄风苦雨，导致了她爸妈动起了自己做生意的念头，脑海里警铃大作。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爸错过货车司机的这个工作！ 沈清清疯狂头脑风暴。 “可是爸爸妈妈，你们手上这批货不是明年就结束了吗？尚叔叔下岗不就是他那批货做完了就被开了吗？” “哪有工厂货做完了就马上把工人开除了呀？这肯定就是不赚钱了！” “我们数学老师今天给我们讲一道算工人数量的应用题的时候就说了，赚钱的老板才会招人去帮他赚更多的钱，这样工人才不会失业。” “只有那些赔钱的老板，才会想着怎么开除一些人不要浪费他的钱！” 沈清清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胡诌一个数学老师出来，反正她爸妈不会去学校求证。 听到沈清清这么说，沈荣州和李寻丽略带意外地看了一眼她，又扭过头去对视一眼。 但是他们不想这些事让小孩子掺和，李寻丽对沈清清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 沈清清马上佯装生气，筷子“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我怎么不懂了！我今天还被数学老师表扬了呢！” “而且你们刚刚说的这不就跟我们数学老师说的一样吗？” “你们老板赔钱了，所以尚叔叔就被开除了，而且肯定赔了大钱，不然妈妈隔壁的生产线那么多工人为什么也要开除？” 李寻丽一下子就火了，“你还敢拍桌子！谁教你的！” 眼看着沈清清就要挨打，沈荣州马上站起来拦住妻子：“哎哎哎，冷静冷静，老婆！” 沈清清也马上机灵地大喊：“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了！” 李寻丽这才怒容未消地被沈荣州按回椅子上。 沈荣州看了一眼乖乖扒饭的沈清清，顿了顿对李寻丽说：“其实清清说的也有道理。” “啧，什么清清说的，那是她老师说的，她一个小孩能懂什么？”李寻丽也不是什么真的没脑子的大人。 沈清清瞅准机会，又叽叽咕咕地插话：“要是真的赚钱，那为什么不把工人合并到你们的生产线一起赚钱？有钱给你们涨工资，没钱给他们也发工资吗？” 人心都是偏的，听到沈清清这么说，沈荣州和李寻丽也想起了和自己家交好的尚同贵家。 昨天早上尚同贵离开工厂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 “要我说，肯定还是陈漫她舅舅家的司机好啊！陈漫家那么大一个超市呢！永昌隆超市，妈妈不是天天在那个超市买东西吗？怎么可能骗人？” “要是骗人的话，那她家的超市不得被那些被骗了的人砸掉啊？那个老板怎么说都是她舅舅呢！” 沈清清再次趁热打铁，“要是爸爸学会了开车，赚到钱还能买车，那我们去舅舅家的时候，就不用挤在一辆摩托车上，昨晚上回家的时候，风把我的脸都吹痛了！” 沈清清左一句不可能骗人，右一句风把脸吹痛了的，不断地撞击着夫妻俩的心防。 “而且尚叔叔还给爸爸交了五百块钱的押金，尚叔叔家里本来就不宽裕，这五百块钱押金，要是爸爸不去，人家不给退，那不是白白给人家丢钱啊？” “说不定现在走，还能跟尚叔叔一样拿到遣散费呢！要是等厂子倒闭了，连钱都没有了——” “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子说那么多，赶紧吃你的！”沈荣州不痛不痒也不大声地说了一句沈清清之后，长叹口气试探地问李寻丽：“老婆，咱家能撑两个月吗？” 第5章 隔壁汕城的工作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李寻丽在管的，沈荣州知道个大概的数也只有每个月李寻丽清点的时候知会一声。 李寻丽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不过你明天去辞职的话，下个月拿厂子里工资的就只有我了，下个月可能就得紧一点。” 气氛沉默了许久，沈荣州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握住李寻丽放在桌上的手，“老婆，是我没本事，接下来两个月，还要再辛苦你一点了……” “说这些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李寻丽反手拍了一下沈荣州。 沈清清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把头埋进碗里，功成身退。 晚上沈清清洗完澡准备写作业的时候，她舅李寻锦来了。 同时还带来了一份在隔壁汕城的工作。 沈清清因为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外公外婆又跟舅舅住在一块，所以她也从小就是被舅舅宠爱着长大的。 她舅一来，她就自动地被叫出来陪舅舅坐会儿。 没多久，李寻锦就提起说这回来是有个工作问问李寻丽要不要去。 李家祖上其实是做陶瓷的，但是到了李寻锦和李寻丽这一辈，李寻锦对陶瓷丝毫不感兴趣，大学学了商科，大学一毕业就自己拉了个小公司，在九十年代个体户遍地开花的时候赚了他现在住的那栋房子的建造和装修的钱，还自己买了一辆小汽车。 她舅要说介绍工作，那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沈清清立马拿起刚刚嫌弃要剥皮的橘子剥起来，磨磨蹭蹭地竖起耳朵听着。 “妹啊，你听哥说，哥有个大学同学在汕城那边合资开了一家出口国外的服装公司，现在他们在招那种熟练的缝纫机师傅，就是能自己独立完成一件衣服的缝制的那种，哥想起来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能自己缝一件衣服了，就来跟你说说，不然就去我同学那边上班，怎么样？” 李寻锦当年其实学习成绩没有妹妹李寻丽那么好，但是当年家里确实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是妹妹主动放弃了自己读书的机会，让他得以读到大学。 所以李寻锦一直记着妹妹的这份情义，开了公司赚到钱以后也一直在帮衬李寻丽。 但要说为什么他不让李寻丽去自己的公司帮忙，其实有个难以开口的原因，他现在的公司客源也不怎么样了，自己都发愁，瞒着家里的。 哪里还能让李寻丽进公司呢？ 可他那个同学的公司刚刚得到一笔资金不菲的融资，肯定要比他这个公司要稳定得多的。 “你现在那个厂子工资也不高，哥这个同学那边，一个月工资是一千五，还有三百的全勤补贴，月休四天，还是合同工，怎么样都比你在这个厂子里做要稳定的。” “要是荣州也想去的话，也行，他们都要人的。” 沈荣州一听，也觉得这个工作不错，李寻丽在做衣服这一块上确实有一手。 “哥，我就不用了，我找了一个货车司机的工作，一个月三千，明天就去签合同上班。” 然后又对李寻丽说：“哥给你介绍的这个工作，你就去呗，家里还有我呢！” 可李寻丽却显得十分犹豫。 一来是家里三个孩子，虽然沈清清已经七岁了，基本上是能够自理，但是沈漾漾和沈泓两个还小。 “只要你想去就行，荣州要是工作回不来，妈跟爸那边会分一个人来照顾孩子们的，这你不用担心。” “你现在还年轻，家里孩子多，处处用钱，不趁现在多赚点，以后生活怎么办？” 李寻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着。 沈荣州也是一直在帮腔。 两位家长都在劝，沈清清也就没有贸贸然发表意见。 事实上，这会儿让她妈去汕城工作，确实很需要勇气。 除了她放心不下他们几个孩子以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自己。 爸妈的爱情故事沈清清也听了不少回了，自从李寻丽跟沈荣州结婚以后，就已经没有单独出去工作过了，总是跟沈荣州一起上下班。 就连在厂子里住宿舍，那也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哥，你这个同学多久要人啊？”李寻丽还是没能现在就下定决心。 李寻锦回忆了一下，“两三天吧，两三天周围朋友要是没有要联系的了，他就往外发招聘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哥呢，是希望你能去的，但是你要是不想，那哥这边就回了他。” 李寻丽沉默了很久，“哥，我再想想，明天我去厂里看看，去不去明天跟你说。” “行，你再多考虑考虑。” 事情说完了，李寻锦还得回去带李淳淳睡觉，就赶紧走了。 李寻丽和沈荣州送完李寻锦回来，看见沈清清还蹲在茶几旁边吃橘子，也没管她。 李寻丽让沈荣州赶紧去洗澡带沈泓睡觉，她再把家里收拾收拾。 沈荣州应了声，回了房间。 沈清清举着橘子一边慢吞吞地吃，一边看着她妈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屋里。 身影渐渐地和上辈子的身影重叠。 她妈不敢去汕城工作的原因，之前说了一个是她自身的原因，现在已经有所动摇了。 那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家里孩子还小没有人照顾。 但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沈泓还是继续在外婆家给外婆带着就是了。 而她自己也完全可以照顾好沈漾漾，毕竟上辈子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基本的生活自理和填饱肚子是完全没问题的。 只是，她要怎么向妈妈证明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妹妹。 沈清清陷入了沉思，举着橘子要吃不吃的，被李寻丽看见，以为她又是拖延症犯了，呵斥她赶紧吃完进去写完作业睡觉。 而她收拾完也回了房间，跟沈荣州商量了李寻锦说的事情。 夫妻俩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沈荣州明天先去辞职，而李寻丽则是再缓几天。 毕竟夫妻俩这么着急地同时辞职，也不太好说。 更何况，李寻锦那边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刚好够李寻丽上完这周的班，再给答复。 沈荣州隔天一到厂里，就径直去了东家的小隔间提辞职。 “荣州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啊？”东家抽着烟，很是意外地看着沈荣州。 沈荣州笑了一下：“我老家那边突然有点事儿要我回去，估摸着处理的时间有点长，也不好在东家你这儿耗着，就想着辞了，等我处理好了，我再回来也一样。” 沈荣州说得真诚，东家也知道沈荣州确实是隔壁省来的，没有太多疑，干脆地从钱包里数了工资，想了想又多抽了七八张红票子，一块儿递给他：“你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也是小组长，我多给你八百，安心处理家里的事情，我等你回来！” “谢谢东家！”沈荣州没有推辞，拿了钱又多聊了两句，然后离开了小隔间。 李寻丽在外面等着他出来，沈荣州一出来，就跟她点了点头。 “我今天去看看小泓，下午再去张总那边签合同。” 张总就是陈漫的舅舅，招货车司机的那个。 也是昨天去了，沈荣州才知道，原来张总是早就注册了一家公司了，主要的业务走的是瓷器和不锈钢两块，瓷器主打出口，日用和高端两条路线都有，不锈钢就是国内运输。 沈荣州主要负责的就是国内运输的不锈钢路线，长短途都有。 等他考下驾照之后，会先跟前三个月的短途，等到短途摸透了再跟着老司机跑长途。 长途还会有额外的提成和补贴，短途就没有。 但是夜车的话，长短途都有补贴。 李寻丽点头，“行，正好也跟我哥说说去汕城的事我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明白的，走了。” 沈荣州去了丈母娘家，正赶巧李玉杏的老姐妹们招呼她去打牌，她本来还想着照顾外孙不去了。 没想到沈荣州来了，正好解决了这个事儿。 “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我去打两局牌，你哥要回来吃饭的，今天特地说了，冰箱里的菜别动，等我回来再处理。” 李玉杏急匆匆吩咐了两句，就拎着自己的钱包走了。 留下沈荣州跟嘬着手指的沈泓大眼瞪小眼。 第6章 证明 周三下午是沈清清小学早放学的时候，所以沈清清一般都是在学校里先把作业做完了再回去。 更何况现在的她做起一年级的作业来说，根本就不是需要动脑筋的事情。 “清清，你吃巧克力吗？”同桌陈漫作业写着写着，就突然凑到沈清清身边小声问着。 这会儿刚放学，天还早，家里父母还没下班的，就有很多孩子都选择留在学校里做作业，陈漫不想被别人知道，只能用小到剩下气声的音量问。 沈清清对于小时候的巧克力，印象还停留在过年超市里那种用金色箔纸抱起来的元宝和金币。 小时候的沈清清很爱吃，但是那种因为价格便宜，用料也很一般，加了一堆添加剂。 陈漫家里就是开超市的，沈清清也以为是这种，摇摇头：“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陈漫眨眨眼，她明明记得清清很爱吃巧克力啊，不死心地又问一句：“真的吗？这可是我舅舅从国外带回来的，里面还包了坚果呢！” 嗯？ 沈清清一听，马上就像只狍子一样支棱起来，“国外的？” 一看沈清清有兴趣，陈漫得意地笑起来，把手伸进桌肚的书包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沈清清看清盒子上的标志的时候，看向陈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2006年的费列罗！ 不是，陈漫家里到底是个什么等级啊！ 别说是现在的费列罗了，就算是二十年后的费列罗，她也舍不得一次买这么一大盒啊！ 陈漫把盒子打开，刷刷刷抠了三个费列罗巧克力放到沈清清的桌子上，又刷刷刷给自己抠了三个，就把巧克力盒子飞快地装回书包里。 “我就知道你肯定爱吃巧克力！这是我舅舅昨天去我家的时候带去的，简直太好吃了！你快试试！” 沈清清打小就爱吃甜食，三下五除二就拆了一个往嘴里放。 榛子仁的香气搭配醇厚丝滑的巧克力，沈清清莫名想起了德芙的广告。 清香丝滑的巧克力在嘴里慢慢融化，榛子仁嚼碎后混着巧克力酱更是美得没边。 决定了，一定要让她爸抱紧陈漫她舅的大腿！ 正吃着的时候，沈清清看到班主任拿着一沓报纸走进来，放到讲台上后对孩子们说：“这是学校订的报纸，上面有一个学生读物板块，上面有一些看图作文，好词佳句什么的，你们下课的时候可以借去看看，但是不能弄坏，弄坏要赔五十块钱的！” 嗯？报纸？ 沈清清的狍子脑袋又支棱起来了。 沈清清三两步跑上讲台，看到了班主任说的报纸。 翻了一下日期，全都是最新的，视线一扫，就在版头下面一点的最右边看到了一则关于股市总结的栏目。 沈清清看到了上面贴着的一张沪城某证券所的红屏贴图。 股票！她怎么把这一年给忘了！ 2006年的股票市场在后世也是经久回忆的一次牛市！ 很多人就是在那一年来了个咸鱼大翻身。 a股迎来了前所罕见的高涨期，更是有一位股东“四百万变成六个亿”的股市传奇。 现在才2006年的九月，06年的股市急剧攀升，07年成就高达六千点的超级牛市，那么只要赶在08年的金融危机之前抛售，别说改善生活环境了，赚套楼房都不在话下！ 沈清清看着报纸两眼发光。 “清清？清清！沈清清！！” 耳边炸开大声的呼喊，沈清清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陈漫，放下报纸，“漫漫，你干什么呀？” 陈漫撅起嘴：“我还要问你呢！叫了你半天了，我是想跟你说，这周日我生日，我想请你去我家过生日！” “行啊！但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我只知道你家超市在哪里。”沈清清看了看墙上的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陈漫从桌肚里抽出自己的书包背上，等着沈清清收拾：“那你就去我家超市那边好了，我家跟我家超市很近的，我到时候在超市等你，然后带你去我家！” “那约好了！星期日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去你家超市找你！”沈清清伸出手跟陈漫拉钩。 “太好啦！”陈漫跟沈清清拉完钩之后，兴奋地抱住了沈清清，“我也有好朋友来我家给我过生日了！” 沈清清一愣，上辈子久远的记忆忽然像是被风吹了一下，露出清晰的痕迹来。 上辈子的陈漫好像确实总是一个人来来往往，因为她的家境好，见识过的东西都高等太多了，可是普通小孩儿哪里见过她说的那些。 说得多了，又没见过，大家也就认为她是在吹牛。 久而久之，陈漫也就不爱跟其他小孩凑在一起玩了。 她那个时候虽然会认真听陈漫说的那些事，但是也从来不当真，都是当成小故事听的。 后来陈漫小学毕业之后就去了国外读书，她们再也没见过。 沈清清心里一软，反手抱住陈漫，“等明年暑假我生日，我也请你到我家过生日！” “好呀好呀！”陈漫蹦蹦跳跳地走在沈清清身边，“原来你的生日在暑假呀！那也太好了吧！放假的时候过生日……”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陈漫被她妈妈接走了，沈清清跟她挥手告别。 周三放学早，现在才四点半不到，她爸她妈这会儿都还没下班呢。 沈清清自己溜达着回了家，在桌上顺了个苹果进厨房洗。 啃着苹果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放在灶台旁边的食材，双眼一眯。 昨晚她还在想自己怎么向妈妈证明，现在，不就是她证明的好时机了吗？ 沈清清嘴里叼着苹果，说干就干。 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之后，撸着袖子一头钻进了厨房。 电饭煲她已经在上次淘米煮饭的时候就研究明白了，所以飞快地淘了米放下去煮着。 她打开冰箱，看到了保鲜层放着的鸡翅和鸡骨架。 二话不说拿出来清洗去腥。 鸡翅土豆煲，和香菇鸡架汤，再炒一个青椒鸡蛋就齐活儿！ 虽然她瘦瘦小小的，脑袋只能堪堪露出灶台，但是家里有凳子，踩个凳子就能完美解决的事情！ 李寻丽抱着沈漾漾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闻见了家里的饭菜香。 “妈妈！好香！饿！”沈漾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搂着李寻丽的脖子扑腾着要下去吃饭。 “荣州？你回来了？”她还以为是沈荣州签约完回来了，一边问着一边牵着沈漾漾走进厨房。 看到沈清清踩着凳子正在厨房里使劲搅拌鸡蛋，旁边的两个炉灶上一个高压锅一个砂锅都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时候，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沈清清听见动静转过头，看见她妈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看，咧嘴一笑：“妈妈，你回来啦！” 第7章 撺掇舅舅买股票 李寻丽走到灶台边，看见已经切好的青椒，搅拌得很细腻的蛋液，又找了一块湿厨布盖在砂锅盖上，掀起来往里看。 浓稠喷香的土豆鸡翅煲水灵灵地躺在砂锅里。 旁边高压锅里传来的香菇鸡汤味道更是诱人。 “这、这都是你做的？”李寻丽还是不敢相信，“你爸没回来吗？” 沈清清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当然没有！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四点半就到家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沈清清认真又诚恳：“妈，你看，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仅会做饭，我还可以照顾好妹妹，虽然暂时还没有办法照顾弟弟，但是弟弟在外婆家也被照顾得很好。” “爸爸下班了也会回来，晚上家里不是只有我们姐妹俩。” “你去汕城工作，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李寻丽眼眶微红，心里五味杂陈地看着沈清清。 没多久，沈荣州也回来了，带来了顺利签约，公司靠谱的好消息。 从李寻丽那边得知沈清清居然会做饭了，更是惊讶得笑得合不拢嘴。 “真不愧是我女儿！” 沈清清心情不错地上了餐桌，非常强势地从她妈手里接过了照顾沈漾漾吃饭的工作。 “好吃！姐姐好厉害！”沈漾漾两手抓着鸡中翅，啃得脸颊上都是土豆泥。 其实沈漾漾已经四岁了，吃饭是完全能够自己吃的，就是夹菜够不到的问题而已。 李寻丽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在饭桌上正儿八经地吃一顿饭了。 吃完饭，沈荣州去洗碗，沈清清自告奋勇地说要给沈漾漾洗澡。 现在天气还热得慌，沈清清给沈漾漾洗澡根本不怕她感冒着凉，所以才敢接下这个活儿。 李寻丽却完全不能放心，浴室里地滑，万一两个孩子在里面打闹摔着了可不是小问题。 她想拦着，沈荣州却明白女儿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么大，他一边叹息是自己还不够努力，一边拦下了李寻丽：“你就让清清试试吧，她都七岁了，我们七岁的时候，家里喂猪喂鹅的草还不都是我们割的？” “可是……”李寻丽还想说点什么。 沈清清却二话不说，抱起沈漾漾就进了浴室。 李寻丽站在浴室门口，听着浴室里传来姐妹俩的嬉闹声，时不时地还伴有惊呼声，但就是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没让李寻丽等太久，和往常她给洗的澡也差不多的沈漾漾就被沈清清推出来了。 沈清清昂着头：“妈妈，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寻丽眼眶里泪水打转，满脸复杂地连连点头。 她想，女儿的这番改变，说到底还是因为家里没钱，她不该再犹豫了，为了这么努力的女儿，她也必须去试一下！ 沈清清的这一番操作是非常有效的，她妈决定接受汕城的那份工作了！ 晚上去外婆家接沈泓，李寻丽就主动和李寻锦聊起了工作的事情。 “妹啊，星期六日我和你一起去汕城看看那个工作的事。”李寻锦得知妹妹答应去了，也是很上心这件事。 倒是李玉杏多说了一句：“既然要去汕城，就顺道去看看你们大姨跟大姨丈，他们在汕城生活得久，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李寻锦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沈清清仔细听着李寻锦说的，脑海里拼命回想了上辈子李寻锦有没有一个这样的同学。 这是她妈很重要的一个改变，她不想出什么意外。 “舅舅，你说的那个大学同学，是去年结婚了来家里请你去吃席的那个洪叔叔吗？”沈清清回想了一圈她舅身边她勉强记住的几个朋友，决定挨个问问。 李寻锦愣了一下，笑开，“不是，你还记得那个胖胖的，戴着眼镜，总是喜欢捏你脸的那个叔叔吗？” 胖，眼镜，捏脸，三个要素齐全，沈清清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沈清清六岁以前一直在外公外婆家住，也就是舅舅家住，在李淳淳没有出生以前，她是两家的唯一一个孩子。 所以舅舅的很多朋友来家里的时候，也总是喜欢逗她玩儿。 其中一个最过分的，就是这个戴着眼镜的胖叔叔，回回来回回揪她的脸，把沈清清揪到生气了下一回还揪！ 关键是这个人长得很凶，劲儿也大，年幼的沈清清根本躲不过去。 跟大人求救，大人也认为那是在逗小孩儿玩，根本没当回事。 后来这个叔叔自己有了事业之后，确实是不怎么来了。 但童年的阴影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除的，沈清清上辈子长大以后，依旧对这种类型的男人很害怕：“妈妈要去的就是这个叔叔的公司啊？” 李寻锦见她表情不太对，乐了，知道她是想起来了，“对啊，不太熟的同学，我哪敢给你妈妈介绍啊？” 这下，李寻丽也知道是她哥的哪个同学了。 因为以前来往得多，家里都是认识的，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了。 沈清清却是偷偷摸摸地叫走了她舅，舅甥俩一前一后地上了二楼。 “清清，你把舅舅叫上来想干什么啊？”李寻锦乐呵呵地把沈清清抱上沙发。 沈清清在沙发上坐好，看着她舅坐在她身边，语出惊人：“舅舅，我想买股票。” 李寻锦愣了一下，并没有指责沈清清胡闹，而是笑着说：“你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股票啊？” 沈清清得意洋洋地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今天在学校报纸上看到的！我想买a股！” “a股”两个字一说出来，李寻锦都意外了，他没有想到沈清清是真的知道。 “舅舅~好不好嘛~我今天把我的压岁钱都带来了！你就帮我买嘛！”沈清清扑到李寻锦的大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李寻锦自己大学就是学商科的，开了公司之后也会偶尔去试一试股票，但是赔的次数多，赚的次数少，久而久之也就很少买了。 不过少买不代表没关注，听见沈清清说的a股，他也是知道的。 一千多只a股里，超过百分百涨幅的有不少。 但是去年股市的低迷还历历在目，李寻锦是真的不太敢往里投钱。 “清清啊，你知道股市有多危险吗？你的压岁钱都是一年一年攒下来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啊，就全都没有了，你舍得吗？”李寻锦没有答应沈清清的请求。 沈清清却张口就说：“我看报纸上都写了！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我又不买多，现在的压岁钱用了，以后还有压岁钱啊！但是赚钱的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没了！” “看！五百块钱呢！肯定够买股票了！”沈清清把自己的压岁钱拿出来。 “舅舅，你肯定会买股票对不对？我要买嘛！你帮我买嘛！”沈清清又开始撒娇了。 李寻锦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能假意接过她的压岁钱，说：“行行行，舅舅帮你买，你先把钱放在舅舅这里，等舅舅有空了就帮你买。” 沈清清又不是真小孩儿，这话怎么可能哄得住她？ “不要！现在就买！我看电视上都是用电脑就可以买股票的！舅舅你也有电脑，你现在就帮我买嘛！”沈清清跳下沙发，双手抓住李寻锦的手就把他拽起来。 李寻锦没有想到沈清清居然哄不住，他又一向对沈清清很是宠爱。 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沈清清回了主卧，当着她的面启动电脑。 这个时候的电脑还是那种大屁股的台式电脑，就跟电视机一样。 就连笔记本都是那种厚厚的，都快赶上后世两个轻薄本那么厚了。 沈清清兴冲冲地坐在他身边看他操作。 电脑启动，久远的winxp桌面跳转出来，沈清清都有些恍惚了。 李寻锦则是想着，进入到股市页面之后，操作复杂，沈清清也看不懂他买没买，到时候就糊弄一下就行了。 沈清清不知道她舅是这个想法，页面一跳转进去，她就迅速地在页面上寻找到报纸上说到的那几家银行的股票，没想到还看见了茅台的股票！ 沈清清精挑细选了两只股票，伸出小手指着电脑屏幕对李寻锦说：“舅舅，我要买这两个股票！” 李寻锦今天进入股市也是意外地发现不少股都在走红。 看清楚沈清清挑选的那两只股，更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沈清清。 心里犹疑：这是小外甥女凑巧指的，还是…… “舅舅！舅舅！快帮我买！”沈清清拿着五百块钱在李寻锦面前疯狂晃动。 看着一片走红的电脑屏幕，李寻锦内心也升起了久违的意动。 要不……他也跟着小外甥女买试试？ “好好，舅舅马上帮你买，你把钱给我吧。”李寻锦伸出手，示意沈清清把钱交给他。 沈清清毫不犹豫地给他，然后指着电脑上挑选好的股票：“舅舅，你看清楚了，是这两个哦！” “行，舅舅知道了！”李寻锦在沈清清的一声声催促中，还有电脑屏幕的一片红彤彤中，把之前想着糊弄一下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笨重的大屁股台式机，加上慢吞吞的有线宽带，沈清清看着交易页面上不停转着的圈圈都有点着急。 等到“交易成功”四个字终于跳了出来，沈清清满意地笑了起来。 “谢谢舅舅！” 第8章 她妈会做陶瓷？！ 沈清清下了楼就跟着爸妈回家了。 她本来跟在李寻丽身后屁颠屁颠的，是想着问问她妈能不能周末的时候也带她一起去。 结果在开口之前猛地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周日下午要去给陈漫过生日的，陈漫生日，她舅那么疼陈漫，不可能不在。 既然她舅在，那她爸怎么也得在新老板面前多露露脸啊！ 这么一想，沈清清马上转道跟在了她爸身后，眼巴巴地问：“爸，星期日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你能不能载我去陈漫家的超市啊？” 沈荣州抱着沈漾漾正往姐妹俩的房间走，一听沈清清的话，回头问她：“你要去超市干什么？” 沈清清老实回答：“陈漫要过生日，就是你新东家的外甥女，她请我去她家过生日，约好了在超市见面，她带我去她家。” “行，那我到时候跟东家说一声，我晚点过去上课。”沈荣州没有多想，随口答应了下来。 沈清清在心里仰天长嚎。 她都特地提醒了这是新东家的外甥女过生日了，她爸居然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人家请你过生日，你想好买什么生日礼物了吗？”李寻丽安顿好睡着了的沈泓，走出来问道。 沈清清眼睛一亮看向她妈，还是她妈靠谱，知道要跟新东家打好关系！ “这是你上小学交的第一个朋友，而且还是你爸新东家的外甥女，我们年纪虽然小，但是要懂得人情往来。” 听着李寻丽说的，沈清清猛猛点头，“嗯嗯，妈妈你说得对！那你觉得我要送什么礼物好？” 李寻丽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回了他们房间，没多会儿就捧着一个木盒子出来。 沈清清好奇，这是什么？ 李寻丽小心翼翼地把木盒子的锁打开，掀开木盖，露出了木盒子里的东西来。 “哇——” 沈清清看清木盒子里的东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叹。 那是一盒十二个的陶瓷小人，还配有一些简易的厨房锅铲用具。 十二个陶瓷小人都穿着红衣服，却又都各有不同，而且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里面是一大家子人。 “妈妈，这是哪来的？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李寻丽看见沈清清这副爱不释手的小傻样，笑了一声：“你当然没见过，这是你妈妈我十岁那年跟着妈妈的外公做的！” 沈清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 什么？她妈会做陶瓷？！ 潮城陶瓷？！ 拥有“世界之最”的潮城陶瓷？！ 为什么上辈子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沈清清的表情过于震惊，逗笑了李寻丽。 “怎么这个傻样？你不知道也正常，李家祖上就是做陶瓷的，不过是做日用瓷器多，妈妈的外婆呢生了六个都是女孩，祖上的规矩就是说传男不传女，然后呢，你外婆跟外公结了婚之后，就把关系都过到了这边，生下了你舅舅和妈妈。” “你外公呢，就想把手艺传给舅舅，可是舅舅不喜欢做瓷器呀，只有妈妈喜欢，碍于规矩，妈妈也不能做瓷器，就只能跟着你外公偷偷学，自己做自己喜欢的。” “像这种小瓷人，还有一些小动物，妈妈全都可以做！” 李寻丽笑着说，“可惜啊，妈妈的外公去世之后，家里没人做陶瓷，老宅后院的小瓷厂就荒废了，后来你舅舅赚了钱搬到现在住的地方，老宅现在也就你外公偶尔还回去打扫一下。” “这套就给你送给你同学作为生日礼物，知道吗？” 沈清清有点不太敢接，这套小瓷器的份量有点太重了，她妈说起这套瓷器的时候，眼里全是亮晶晶的。 大概是看出了沈清清的迟疑，李寻丽摸摸她的头，“怕什么？这套瓷器也就是送给你那个小同学，妈妈才会拿出来，你爸现在在人家舅舅手底下讨生活，我们送礼物要送得体面，又不能让人觉得就是冲着大人去的，这就刚刚好。” “嗯！”沈清清重重地点了头，抱着木盒子回了房间。 时间就在沈清清时不时地打开木盒子看看中流逝。 周六早上，沈清清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李寻锦来接李寻丽一起去隔壁汕城看工作去了。 沈清清被子一掀就往外跑，赶在她妈出门之前抱住她妈：“妈妈！一切顺利！” 李寻丽心里感动，蹲下来亲了亲沈清清的脸颊，然后和李寻锦一起走了。 沈荣州也早就已经去上班了，他现在只有半天的时间上课，早上半天跟着老师傅们卸货，也有工钱的。 沈清清洗漱之后吃了厨房里留下的包子，一边在房间里做作业，一边留心沈漾漾有没有醒。 等到沈漾漾醒来之后，带着她去卫生间洗漱，让她把剩下的包子吃了之后，思考要怎么带娃。 想来想去，决定教她认字。 午饭煮了个荷包蛋青菜挂面，吃得沈漾漾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晚上沈荣州火急火燎地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清清又把饭做好了。 第一次独立完成做饭，沈荣州也不觉得沈清清是真的会，只是可能以前看多了。 但是第二次就不是什么偶然了，而且做的还是完全不一样的菜。 沈荣州彻底相信，沈清清是真的有能力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让沈荣州操心，自己就带着沈漾漾睡觉去了。 沈荣州洗完澡，自己在房间里复习的时候，翻盖手机在旁边不停地震动着，显示来电是李寻丽的电话。 沈荣州把今天两个女儿在家的事情告诉李寻丽，又说了晚饭的事情，和李寻丽感慨着沈清清真的长大了。 为人父母的那种自豪感隔着手机在两人心中流淌。 第二天沈荣州早上的货卸完了，就去找了张总请假说要晚点来上课。 “行是行，你要干什么去啊？” 沈荣州如实说出：“我女儿跟您外甥女约好了去给她过生日，我得送她过去。” 张总意外，他下午也是要去给外甥女过生日，没想到自己新招的员工居然是外甥女同学的爸爸。 于是大手一挥：“我有看你们的进度，你的进度算快的了，下午不用来了，跟我一块儿去吧！” 沈荣州想起女儿的话，“您外甥女跟我女儿约好了，在超市见面呢。” “没事没事，我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了，你现在回去接你女儿过来吧，下午坐我的车一起去。”张总三言两语就做了决定。 沈荣州回去告诉沈清清这个事儿的时候，沈清清还挺惊喜的。 然后让沈荣州赶紧把沈漾漾送去外婆家陪李淳淳玩，父女俩坐上了张总的车前往陈漫家。 第9章 你爱人在哪家瓷厂就职？ 一路上沈清清都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木盒子抱在怀里。 但凡车上有点颠簸，她都拼命地保证木盒子的平稳。 那个如临大敌的架势，让一直从后视镜里看见好几回的张总都觉得好笑。 但是又挺高兴的，毕竟沈清清是他外甥女的朋友，有一个对她这么上心的朋友，张总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从后视镜收回目光，看了眼旁边老实沉默坐着的沈荣州，还负责给他看路，时不时报告一下路况。 这也是货车司机需要学的东西，不过不在驾照的课程要求里，而是老司机带新手的时候才会说到。 张总以前也是跟过车去运输的，自然也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荣州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跟着老司机学。 这明明还没开上车呢。 张总心里对沈荣州有了一个正向的印象。 陈漫家很快就到了，沈清清坐在后座，都能远远看到陈漫兴高采烈地在门口蹦跶挥手的样子。 车子一停稳，沈清清都不用自己开车门，陈漫就从外面把车门拉开了：“清清！” 沈清清被陈漫兴奋的情绪感染，脸上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漫漫，生日快乐！” 她从车上蹦下去，把手里的木盒子递给陈漫：“给，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陈漫眼睛亮晶晶的，接过木盒子之后不停地抚摸着。 “走呗，进去打开看看！”沈清清看出了她的渴望，出声说道。 两个小姑娘手牵手在前面走着，后面张总跟沈荣州的话题已经聊到沈荣州能不能自己单独加快进度，早点去考驾照了。 陈漫的爸爸妈妈正在家里给她准备晚上的生日宴，请了个会做宴席的厨师来帮忙。 沈清清跟着陈漫进了客厅，给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站在旁边看她拆礼物。 陈漫期待地搓搓手，然后打开了木盒子前面的搭扣，慢慢地掀开了盖子。 “哇！！！！”陈漫爆发出一声惊呼：“好好看啊！！！” 跟在后面慢慢走进来的张总听见自家外甥女的尖叫，赶紧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却第一眼被外甥女面前放着的那套瓷器小人吸引了视线。 瓷质纯净、细腻，釉面透亮，红色颜料涂刷在釉面上非但不突兀，还颇有小人真的穿上了衣物的质感。 每一个小人的面部表情以及年龄特征都非常清晰，十分灵动。 潮城瓷器多为日用品，高端瓷器出口也多是大件的，这么小巧精致的并不多见。 张总看到那个熟悉的木盒子，面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和蔼：“小朋友，你送给漫漫这个礼物是从哪儿买的啊？” 沈清清大大方方地回答：“是我妈妈给我的。” 张总立马看向沈荣州，“荣州啊，你知道你爱人是在哪儿买的吗？” 那天晚上李寻丽跟沈清清说的时候，沈荣州也听到了，他笑了笑：“不是买的，是我爱人自己做的。” 听到这个答案，张总的表情有些惊讶，朝着沈荣州的笑容都比之前亲切了不少：“荣州啊，那你爱人现在是在哪家瓷厂就职啊？” 沈荣州刚想回答，就被沈清清抢了先：“张叔叔，我妈妈现在在汕城！” 沈荣州原先想说的回答卡壳了一下，目光转向自家女儿。 就看到沈清清乖巧又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沈荣州鬼使神差地没有把话说出来。 想着，他女儿说的也没错，李寻丽现在是在汕城，又没说她是在汕城工作。 张总沉吟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拍了拍沈荣州的后背说道：“荣州啊，待会儿咱们多聊聊。” “舅舅！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许聊工作！”陈漫正在一个一个地把小瓷人摆出来，听见张总这么说，立马大喊。 张总被小侄女逮了个正着，也只好把想在饭桌上好好跟沈荣州聊聊的想法搁置，天大地大，寿星最大，更别说她还是两家的独苗苗。 沈清清朝她爸微微一笑，然后投入到陪陈漫玩小瓷人的游戏之中。 只不过，玩归玩，她每一次拿起小瓷人，都会装作不经意地往张总的方向小小地展示展示。 除了小瓷人，还有搭配的一些家具小物件。 张总也确实给了沈清清满意的反应，分出来的注意力，多半都在那套小瓷器上。 像是在研究怎么烧出来的。 潮城的瓷器多以日用瓷、陈设瓷为人知晓，在后世也是享有国家日用陶瓷特色产业基地的称号。 张总的出口线其实也是日用瓷的占比高于其他种类的瓷器。 所以他一直想要寻找一个突破。 然而潮城在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瓷方面，则是由于潮城瓷器所使用的原材料与其他地方的瓷器有所不同，一直迟迟未能上桌，许多年后才能渐渐在收藏市场崭露头角。 现在张总看到一点机会，当然会想要抓住了。 但是，统一的工业大窑烧制出来的瓷器，和个人精心烧制出来的瓷器，哪怕原料相同，烧制的手法就有很大的区别了，更别说最终的成品。 沈清清确实很希望李寻丽可以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稳定的工作，因为她想见到一个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有精气神的妈妈。 所以哪怕这份工作是要分离，她也希望李寻丽可以去尝试。 但是妈妈藏了一手的制作陶瓷的技术，以及今天张总对这套十多年前烧制的瓷器的态度，让沈清清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家确实没有会做生意的人，可是，他们家又不仅仅只是老沈家，她舅舅家也是他们家啊！ 上辈子舅舅的公司虽然也是不温不火，但一年下来扣除税收和所有成本，净利润也有个二三十万。 所以才能不停地往医院给李寻丽砸钱续命，不然李寻丽可能连一年的时间都撑不过去。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自己家人合作起来，做大做强呢？ 再者说，这不是还有一位很有兴趣的未来大企业家在等着呢吗？ 抱大腿的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和大腿的关系越紧密越好啊！ 今天晚上如果顺利的话，回家的可能就只有她舅舅，她妈就留在汕城正式开始工作了。 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沈清清觉得，自己的新想法也挺有搞头的！ 第10章 汕城的工作吹了 陈漫的生日在沈清清的陪伴下完美落幕，本来吃过晚饭就差不多该走了，又硬生生留了两个小时。 临走的时候，陈漫还特别舍不得沈清清，拉着沈清清的手，眼巴巴地问沈荣州，可不可以让沈清清在她家过夜。 最后当然是没有，沈清清心里还惦记着李寻锦和李寻丽的事情呢，和陈漫约了明天学校见之后，跟着老爸上了张总的车。 “荣州啊，是先送你们回厂里拿车，还是我直接送你们回去？”张总启动了车子问。 沈荣州哪儿敢让自己的东家送，再者说，那摩托车他明天还得骑着上班呢，“张总，回厂里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您回家。” “行，也不用总是张总张总叫，我比你大个七八岁，你私下里叫我钦哥也行的。”张总本名张泽钦。 沈荣州老实客气地笑笑，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行，钦哥！” 沈清清立马就懂了这个开场白更深层的意思了。 这是打算继续在陈家的时候没能继续的话题了。 果不其然，张泽钦半点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上来就直抒胸臆：“荣州啊，你来厂里呢，也有几天了，也看到咱们厂子里两个业务的现状，不锈钢这边稳定出量，陶瓷这边就时有时无的，我呢，也一直在想办法，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没想到啊，解决问题的关键，今天让我给找着了！就是你爱人！” 沈荣州面色一正，“钦哥，这哪里话？” 张泽钦：“你听我说，咱们公司呢，陶瓷这边的体量要跟别家专门做陶瓷的比，是有点比不上的，所以我的计划呢，就不是专门去跟他们抢日用陶瓷这一块的生意，而是想着怎么把陶瓷玩出花来，能尽量地往中高端走。” “但是咱们本地的陶瓷师傅，多数都是做日用的，对中高端这一块的设计和想法创新还是不太行。今天我看到你爱人烧的那套陶瓷小人，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找到了。” “所以你可以回去跟你爱人商量商量，我可以给她一个月开到五千块钱的工资，到我的陶瓷厂这边上班，就是做中高端的陶瓷系列，你回去问问你爱人有没有兴趣。” 张泽钦连续说了两次邀请，第一次是让沈荣州回去商量，第二次是让沈荣州问问李寻丽的意见。 姿态可以说已经放得很低了。 沈荣州也能感受到张泽钦的诚意，郑重地点了点头：“行，钦哥，我回去肯定跟我爱人好好聊聊的。” 张泽钦满意了，把父女俩送到厂里就走了。 沈荣州把儿童头盔给沈清清戴好，把沈清清抱上摩托之后载着她回家。 沈清清觉着，她有必要探探她爸的口风。 “爸爸，你也想让妈妈去张叔叔的厂子上班吗？” 沈荣州笑笑：“妈妈不是有工作了吗？” “但是张叔叔开的工资更高啊，妈妈在汕城的工资都没有两千呢。”沈清清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沈荣州拍拍女儿的脑壳，“看你妈妈想在哪儿，要是你妈妈想到张叔叔厂子上班，爸爸就另外再找个厂子上班去。” 沈清清趴在油箱上，“哦”了一声，没有再往下说。 夫妻俩不去同一个厂子上班这个事情，在潮城也算是一个默认的避讳。 虽然像她爸妈之前那种先在厂子里工作，然后才结婚的是不算的，但是在潮城这边也有很多结了婚之后，女方就辞职回家相夫教子的。 父女俩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了家里窗户透出来的灯光。 “谁在家啊？”沈清清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抱在怀里，扭头看向沈荣州，“难道是舅舅？” “先进去看看。”沈荣州接过沈清清手里的头盔挂到摩托车上，带着沈清清进了家门。 一进去，就看到李寻丽和李寻锦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些凝滞，甚至都好像没发现他们回来了。 还是沈清清走过去喊了一声：“妈妈，舅舅。” 李寻丽这才像是醒过来了一样，笑笑对沈清清道：“回来啦？赶紧洗澡睡觉去，漾漾已经睡着了，小心点别吵醒她。” 沈清清迟疑了一下，但是看他们都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好乖乖回了房间，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一进门，沈清清把房门关到只剩下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缝，自己凑在那条缝旁边准备偷听。 见孩子不在场了，沈荣州这才走到李寻丽身边坐下，询问：“怎么了？不是去汕城看工作吗？” 李寻丽看了李寻锦一眼，见他沉着脸没有要说的意思，自己斟酌了一下给沈荣州解释。 “星期六早上我们到汕城之后，就去看了我哥同学的公司，看了营业执照各项资质证书，又参观了一下厂区，还看了最近的那笔融资合作的合同，确实都没有问题，就想着还得先去拜访大姨，那签合同的事情就缓一缓，下午的时候再去签。” “然后就去了大姨家，大姨一家不是在汕城都住了十来年了嘛，对当地都挺了解的，然后就问到怎么突然到汕城的事情，我们就说了，大姨夫呢，是个比较有门路的人，听到我们说找工作呢，就说帮我们打听打听，让我们别急。” “结果这一打听，就打听出事来了。我哥同学的那个公司是没问题，但是他那笔融资的资金有问题。融资的那个合伙人是个诈骗犯，专门打着融资的幌子卷钱的。” “我哥肯定得告诉他同学，但是融资已经进行了一半了，我哥他同学紧急去银行查证，才发现公司的账已经走了一半了。被发现之后，那人就直接失联失踪了，公司的资金链断了，现在正发愁呢。” 李寻丽挑挑拣拣地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沈荣州想想也就明白了。 人家的公司都快保不住了，更别说提供工作的事情了。 所以李寻锦和李寻丽无功而返。 但没想到，沈荣州这边反而是有一个好消息。 “老婆，张总那边今天找我说了个事，他想开五千一个月，让你去给他烧瓷，就烧那种你让清清送给她同学的那种小瓷器。” “你想去吗？” 第11章 不想妈妈次次退让 “你说真的？”李寻丽意外地看着沈荣州。 就连李寻锦也紧盯着沈荣州，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荣州把张泽钦在路上跟他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寻丽和李寻锦。 李寻丽听完，面露怔然。 李寻锦也是半是恍然半是歉疚。 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得李寻锦都忘记了，当年跟着外公学做瓷的时候，旁边还坐着比他小两岁的李寻丽。 而李寻丽在瓷器上的天赋，更是比他强得多。 不管是对陶土成模湿度的控制，还是烧瓷时温度的控制，她只需要听外公讲一两遍，自己上手一遍，就不会再出错。 就连外公都说过，如果李寻丽是男孩子就好了。 后来李寻锦放弃了学陶瓷，李寻丽也就没有了继续往下学的理由，李家烧制陶瓷的手艺随着外公的逝去被尘封。 但是李寻丽没有思考多久，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算了，我已经那么多年没碰过瓷器了，再加上现在荣州在张总的厂子里上班，好不容易能稳定下来，我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荣州对于瓷器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没有办法劝。 李寻锦是学过的，自然也知道李寻丽已经十几年没碰过了，这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是存在巨大的弊端的，光是重新适应熟悉就得花不少的时间，所以他也没有劝。 李寻丽怅然的语气听得躲在房间里偷听的沈清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自己读幼儿园的时候，每一次幼儿园布置的手工泥的泥塑作业，没有一次是她自己完成的，全都是她折腾了一晚上也完不成，然后她妈让她去睡觉，第二天起来，她就看见一个完工的泥塑作业摆在她的书包上。 每次带到幼儿园，都能得到周围小朋友的惊叹。 就连现在沈漾漾偶尔的手工作业，也都是李寻丽一手完成的。 上辈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她妈从小就会的本事。 现在想来，是她妈根本就没有落下过基本功。 她自己肯定也清楚，但是为了爸爸，还是选择了暂时先放弃自己。 沈清清默默地关上房门去洗澡。 现在并不是她去说点什么的好时机，她得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推动妈妈去主动迈出找回自己的那一步。 而不是为了爸爸，为了家庭，步步退让。 送走了李寻锦之后，李寻丽和沈荣州回了房，关上房门，沈荣州就长叹了口气。 李寻丽正收拾衣服准备让沈荣州去洗澡呢，就听见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有些莫名其妙：“荣州，你叹什么气啊？” 沈荣州面露愧疚地看着李寻丽：“老婆，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去张总厂子上班？” 李寻丽顿了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衣服：“不都说了吗？我都那么多年没烧过瓷了，你当这门手艺想学就会啊？” “但是手艺这种事情，学会了就是学会了，手生那多练练不就熟了吗？再说了，张总既然这么问了，人家肯定也不介意咱们夫妻俩上一家班。我是运输线的，你是生产线的，在厂子里不也八竿子打不着吗？” 沈荣州其实想劝劝李寻丽接下这份工作，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哪怕最后两个人只能留一个，他也愿意让李寻丽留下来。 “你不懂，我外公那个时候其实瓷器市场就不怎么样了，很多散户最后都被收编进厂里了，日用瓷器往外卖只能是走个薄利多销，往里运成本也是一堆，专门干瓷器是真不如你那个司机来得长久。” 李寻丽听到沈荣州这么说，只能停下手来跟他说明白。 沈荣州是隔壁赣省人，虽说赣省也有一个地方是有名的瓷器大城，但是距离沈荣州家也是远得很，加上沈家从没接触过陶瓷，他不了解也很正常。 “张总说想走中高端瓷器市场，但是中高端瓷器市场哪有那么好走？潮城本来就是日用瓷器闻名，中高端的艺术瓷在潮城很难发展起来，小瓷人烧出来量产了，但是哪儿来的市场呢？有个什么节日的送送礼也勉强能行，但是谁天天送这个呢？” 李寻丽把问题说出来之后，沈荣州也明白了她的担忧。 张泽钦当然有底气去开拓日用瓷和中高端瓷的两条生产线，大不了以后赔了只专注基础的日用瓷生产线，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但是开辟出来的那条老板用来尝试的生产线上的工人就得胆战心惊地过日子，怕哪天就突然没有班上了。 而运输线不一样，只要厂子还是进行货物销售，那就必定会需要运输队。 就算厂子完全倒闭了，需要运输队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多的是要老手司机的厂子。 可是那些尝试做新瓷器的工人呢？会失败就说明那条路行不通，那么哪里又会需要他们呢？ “没事，别担心，反正我就先在服装厂那边继续上着，现在不还没事呢吗？”李寻丽把收拾好的衣服塞进沈荣州怀里，“别想了，赶紧洗澡吧，你明天还上班呢。” 沈荣州被李寻丽说服了，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站在原地的李寻丽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看向衣柜最下方的角落，那里还放着一套桃花色的十二生肖小瓷器…… 在主卧发生的事情，沈清清无从得知，只知道张总的邀请就这么告吹了。 李寻丽也按部就班地每天去服装厂继续上班，一切都好像正在慢慢回到正轨上。 但是沈清清也完全没有想过要放弃，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契机可以打开新局面。 却没想到，这个契机会来得这么突然。 一周后，陈漫早上是火急火燎来的学校，一坐下，气都没喘匀就抓着沈清清的胳膊，满脸兴奋地问：“清清，你上周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妈妈还可以做吗？” 沈清清想说能，但是想到那天晚上她妈的态度，迟疑了一下还是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回去之后，我爸有合作方来找他，然后看到了你送我的那套小瓷人，追着我爸问小瓷人在哪儿买的，他们公司最近合作了一个国外的合作商，正想着今年国外他们圣诞节的时候送点什么又有咱们自己代表性，又能让他们喜欢的礼物，然后就看上了你送我的那套小瓷人了。” 陈漫回忆了一下今早爸爸送她过来的时候，在车里给她说的话，自己总结了一下告诉沈清清，又比出一只手在沈清清面前摇摇：“他们要五套，可以给很多很多钱，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我爸爸说，要你妈妈同意了才可以去谈。” 第12章 家里现成的瓷窑 沈清清听完，疯狂心动。 有了这个请求作为契机，她萌生的大胆想法，就有了进行尝试的可能性。 沈清清告诉陈漫：“这个我得回家跟我妈妈说过才知道她同不同意，要是同意了，我肯定告诉你！” 陈漫想了想，在爸爸早上的叮嘱和沈清清之间挣扎了一下，还是悄悄地对沈清清说道：“不同意也没关系的，反正我爸跟那个叔叔的合作是成了的。” 沈清清看着朝她挤眉弄眼的陈漫，忍不住抱住了她。 今天轮到沈清清和陈漫做值日，放学后做完值日正想走的时候，班主任又带着一沓报纸走上了讲台。 看到讲台被收拾得很干净的样子，顺嘴夸了两句沈清清和陈漫，叮嘱她们回家路上小心之后，放下报纸就走了。 沈清清看到报纸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股票，一周多过去了，她倒是可以看看情况。 拿过报纸，轻车熟路地找到上次看到股票信息的地方，看了看上面的数据，又回忆了一下之前买的时候记下的数据，发现涨幅并不算大，这十来天涨涨沉沉的只算是略有小涨。 沈清清把报纸放回去，那还可以再继续买进。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沈清清还以为是李寻丽还没回来，却在放下书包的时候看到了沈漾漾的小背包。 这就说明李寻丽已经下班了，还接了沈漾漾回来，但是，人呢？ 沈清清家里家外溜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最后在厨房里看到了锅里已经淘好的米却还没来得及盖上锅盖的电饭煲。 沈清清眉头一皱，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她把未完成的步骤完成，一边处理已经被拿出来的食材，一边心不在焉地一直往窗外张望。 一直到所有食材都已经处理完了，巷口也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沈清清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三两步扑到沙发上，抓起电话拨通了她妈的小灵通。 振铃响了四五秒就被接了起来：“喂？清清吗？” 沈清清赶紧答：“对，妈！你们去哪儿了？” 李寻丽那边似乎很嘈杂，有很多人在说话，她也很着急，只是说：“漾漾在外婆家，你自己先做饭吃，妈妈这边还有事，等你爸爸回去。” 说完就直接撂了电话，连给沈清清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沈清清眉头皱得高高的，转而把电话直接打去了外婆家。 “外公！是我！清清！”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沈清清听见外公的声音就赶紧自报身份。 “是清清啊，家里有饭吗？要不要过来吃啊？”外公显然是知道沈清清家里情况的，听见她打电话，直接就问要不要过去。 沈清清赶紧道：“不用啦，饭已经煮好了，我在等爸爸回来吃饭。” “外公，我是想问，妈妈干什么去啦？” 外公：“她跟你舅舅一起去处理老宅旁边那片小瓷厂的事情了，听说是有人想买下来，大队那边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家里懂瓷厂的也就你外婆跟你妈你舅了，你外婆要照顾小泓和漾漾，就让你妈跟你舅舅去了。” 沈清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跟外公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她记得那片小瓷厂，但是上辈子那片小瓷厂并没有卖出去，而是搁置了很多年，一直到2020年的时候，村里集资修路后剩下来的钱，把那片小瓷厂改成了一个小灵堂，谁家有丧事都是在小灵堂办的。 上辈子太姥姥的丧事就是在那个小灵堂办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虽然叫小瓷厂，但其实是一户户烧瓷的散户自己垒的地方，所以后来大家才愿意让它作为公用的小灵堂。 而李寻丽和李寻锦需要过去处理，也就说明了小瓷厂里有一处是自己家烧瓷的地方。 如果想让李寻丽重新开始烧瓷，这不就是现成的地方吗？ 而且按照陈漫说的，第一笔生意的货单量也就五套，还是圣诞节才需要的，圣诞节十二月底呢，现在才九月初，三个月的时间，烧五套小瓷器，对于她妈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难题吧？ 等到沈清清吃完晚饭洗过澡，李寻丽还没回来。 沈荣州坐不住了，正打算去接人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李寻丽抱着沈泓，李寻锦抱着沈漾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沈荣州赶紧上前接过李寻锦怀里的沈漾漾，把孩子们带回房间安顿好。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沈荣州从房间里出来问道。 李寻锦发出一声抱怨似的叫声，抬手抓了抓脑袋，回道：“还不是村里几个老人非得跟人家老板计较出个鸡毛蒜皮来，本来快谈成了，最后反而是搞得不欢而散了。” 沈荣州没听明白，看向李寻丽。 李寻丽补充道：“那块地不是风水好吗？几个村里辈分比较高的阿叔阿伯就觉得人家老板给的那个价格不公道，非要抬价格，说那块的风水对得起他们说的那个价格。” “但是人家老板是来看有没有钱赚的，肯定实地考察过的了，就不肯多给那份风水钱，谈着谈着就散了。” 沈荣州咂舌：“那这桩买卖就不成了？” 李寻丽摇摇头：“我看是不成了，人家老板走的时候，那些阿叔阿伯还说呢，要是低于那个价肯定不同意卖的。” “他们辈分高，又是祠堂的话事人，大队那边也得顺着来。” 潮城很讲究宗祠辈分的关系，在一些事关全村全宗祠的事情上，哪怕小辈们普遍觉得都可以，要是老一辈的长辈不同意，那也是绝对成不了的。 那一片小瓷厂都荒废七八年了，基本上家家户户在那一块的地方也都用不上了，有人来买，大家分钱，这明明就是一件好事来的。 沈清清在房间里听着他们在客厅说的，做完了作业之后趴到门边问：“那咱们自己家的瓷窑还能用吗？” 李寻丽回过头看了一眼沈清清，“你问这个干嘛？” 沈清清嘿嘿笑着跑出来，在李寻丽身边坐下：“我问问嘛！” “用是能用，你外婆偶尔还会去老宅子那边打扫，也顺带就给咱家的瓷窑打扫了。”李寻丽回答她。 沈清清抱住她妈的胳膊，用甜腻腻的声音问：“妈妈，那现在有一笔烧五套小瓷器的生意你做不做？有三个月的工期呢！” 第13章 舅舅想让公司转型 沈清清这话一问出来，家里三个大人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沈清清眨了眨眼睛，神态自若地把陈漫跟她说的事情告诉给家里的大人听，尤其是坐在她身边的李寻丽听。 “漫漫说了，她爸爸没有直接给妈答应下来，而且也对那个老板说，得妈妈同意了才有的谈。” “而且是圣诞节的礼物，又才五套，现在才九月十几号，到十二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呢！” 沈清清贴住李寻丽，仰着脑袋眼巴巴地问：“妈妈，你会答应的吧？有钱赚呢！我过年想买好看的小裙子~要是去漫漫家拜年，肯定要穿好看一点的~” 李寻丽本想拒绝，听到沈清清说的要去陈漫家拜年，又犹豫了一下。 要是去陈漫家，那大概也是要给沈荣州的老板拜个年的，沈荣州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沈清清一看妈妈犹豫了，马上乘胜追击：“妈妈你就当这一次是练手，找找以前的手感啊！” “你不想去张叔叔的陶瓷厂上班，不就是觉得自己太久没做瓷器手生了吗？那正好现在找回来啊！” “这样以后咱们还可以跟张叔叔合作呀！妈妈负责烧瓷器做礼品，舅舅负责把礼品装饰一下做成礼盒去卖，舅舅难道还能做不了这个吗？” “什么圣诞节礼盒啊，元旦礼盒啊，春节礼盒啊，元宵节礼盒啊，还有中秋国庆周年庆，这么多节日要送礼盒呢！” 原本还当沈清清就是小孩子家家想要让大人多赚钱给她买衣服的三个大人，越听沈清清往下说，越是感到惊讶。 尤其是本来自己就在开公司的李寻锦，听着沈清清的话，眼睛是越来越亮。 他的公司在刚开的时候，确实赚的钱比较多，但是随着进入千禧年国家经济越来越好，再加上01年的时候北京申奥成功，又加入了世贸，各种各样的小公司、个体户都冒了出来，分散了原有的客源，现在光是维持收支平衡就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局面了。 就连最近都有几个原本固定的老客户明里暗里地跟他说，估计他们这边这一单结束了就不打算再继续合作了。 李寻锦明白自己的公司正在经历一个瓶颈的阵痛期，他又不敢告诉家里，怕连累家里人一起跟着担心。 然而沈清清今天说的这些，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新的可能性——转型。 他原有的那些客户都被同行或多或少地分散了，现在再去竞争也很难争得过，但是，如果开辟新的合作方向呢？ 人情往来，这四个字在这片土地上是非常讲究的一件事。 有往来，就免不了要带点礼物。 李寻锦越想，越觉得脑海里的转型计划越清晰。 李寻丽却不是很懂这些，只觉得沈清清说得太没谱了，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张嘴就来，你以为做生意跟你做作业一样容易啊？净瞎说！” “清清这次还真不是瞎说。”李寻锦接过话头，抬手在沈清清脑袋上摸了摸，“清清说的这些，确实是可以做到的。” “哥？”李寻丽和沈荣州都错愕地看着李寻锦。 李寻锦温和地笑了笑，“不过这些还得从长计议，倒是清清说的那五套瓷器的事情，妹啊，你要是真的还想继续做陶瓷，那就做，哥给你兜底。” 李寻丽和上次一样沉默着，却眸光闪动。 她已经主动地迈出去过一步，去尝试看看舒适圈外面的世界，哪怕汕城的那份工作不了了之，却也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勇气的种子。 而这一次，这颗种子遇到了名为“陶瓷”的甘霖，似乎蠢蠢欲动地想要破土而出。 沈清清看出了她妈的动摇，马上趁热打铁：“妈妈！你是没跟我们去陈漫家，你都不知道，张叔叔看到你做的那套小瓷人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小瓷人上面了！一直在问你愿不愿意去他的瓷厂上班呢！” “张叔叔都是赚大钱的人了，都对你的手艺这么欣赏，说明妈妈你就是有这个本事的！” “而且老宅子那边离家也近呀，等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我还可以在家里做好饭给你送过去，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回来，骑个自行车也很方便呀！” “再说了，就是去试试嘛，找个时间跟人家老板聊聊而已，又没说聊聊就是要接了，对吧舅舅？” 沈清清说到最后，扭过头找李寻锦和她当盟友。 李寻锦也没让沈清清失望，“对，只是去聊聊，后面要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你看清清，荣州，还有哥，都支持你。” 李寻锦不着急劝李寻丽答应下来的原因，也是他自己公司的转型还没有规划好，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走得起来。 “行，那就先见见、聊聊再说。”李寻丽点了头。 “好！”沈清清欢呼着举起了双手，“那我明天跟漫漫说哦！由我来说！爸爸也不能偷偷告诉张叔叔！” “行~你说就你说。”李寻丽和沈荣州笑着异口同声道。 大概是客厅里的欢笑声太大，睡在主卧的沈泓被吵醒了，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 李寻丽正想赶紧去哄，就被沈荣州拉过去，让她先去洗澡，他去哄。 夫妻俩一起走进主卧，留下沈清清在客厅里陪着李寻锦。 沈清清马上扭头就趴在李寻锦膝盖上，神神秘秘地从兜里又掏出来五百块钱：“舅舅，我想再买一点股票，还是之前买的那两个……” 客厅跟主卧也没有多远的距离，沈清清不敢说得太大声。 李寻锦这几天事情挺多，还真把那天买股票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冷不丁地又被沈清清叫着买股票，终于想起来这回事。 他好笑地看着沈清清，“你怎么又想买？你都不知道是赔了还是赚了。” 沈清清得意地扬了扬脑袋，“我知道，赚了，我今天看见报纸了，报纸上给的数字，跟那天买的时候不一样了，比买的时候那个数大！” “但是大的不多，我想再买一点，这样下次说不定看到的时候，就大多了！” 沈清清说得鬼鬼祟祟的，李寻锦却是被她说的“赚了”两个字意外到。 他把沈清清的钱推回去，“你等舅舅回家看一下，要是真的赚了，舅舅再帮你买。” 沈清清二话不说，直接把钱塞进李寻锦口袋里，然后站起来朝他挥挥手：“那舅舅拜拜！你快回去吧！” 第14章 邀请来谈生意的 第二天跟陈漫见上面，沈清清就告诉了陈漫她妈妈答应见面详谈的好消息。 但是沈清清还多说了点别的，毕竟之前她妈才拒绝过张总的邀请，现在又答应了面谈，虽然没有说定，可是也容易让张泽钦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漫却听了半天之后，默默地道：“要不下午我爸爸来接我的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吧？我记不住……” 沈清清呆了两秒，果断点头，“也行，你说得对！” 交代给一个七岁的小孩儿，确实不如自己亲自去说来得靠谱。 她可是看过后世某蹦跶家的短视频app里面，幼儿园小孩儿传话有多离谱的。 “可我家没有地下室”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沈清清一边安安心心地上课，一边偷偷摸摸地跟陈漫讲小话，但是也没有多讲，就稍微讲了那么一点。 然后下午第一节语文课，语文老师上来就给了个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事情，周三下午要进行语文课的单元考，而且是一次性考两个单元。 陈漫唰的一下瞪大了眼睛，抓住沈清清的小臂就慌张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清清！我的拼音还没有全部记住，看拼音写生词怎么办呀！” 沈清清也很慌张，她拿捏不准现在小孩儿考试都得是个什么水平啊！ 距离她上一次上小学一年级，都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慌着慌着，她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她为什么要管现在小孩儿考试是什么水平？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通过学校的考试来证明自己的聪明绝顶啊！ 在这个应试教育成绩至上的时代，成绩就是她进一步在家里增加话语权的一个敲门砖啊！ 为什么她爸她妈后来遇到事情了，也总是找她舅帮忙拿主意，还不是因为她舅是两家人唯一一个大学生！ 还是个成功赚到钱的大学生！ 沈清清镇定下来，握住陈漫的手，“别怕漫漫！这两天我陪你一起学，大不了你跟我去我家，我教你！” 这也是沈清清计划中的一步，通过给陈漫教学，来向爸爸妈妈展示，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都能当小老师了！ 可不是什么因为题目简单才考了满分的！ 陈漫满是感动：“那我今天就去吧！” 沈清清眼珠子转了转，点头答应：“行啊，让你爸爸也去我们家吧，然后你们就留在我家吃完饭，也能多点时间学习！” 陈漫爸爸也就是张总的姐夫，能在他的印象里给自己烙上一个“很聪明”的标签，那么张总怎么也能听到那么一两句。 陈漫可是要跟她做六年的小学同学的，这六年还怕不能把这个标签焊死在自己身上吗！ 只要“聪明”，就意味着什么都学得快，看得多就懂得多，那她以后再给她爸妈她舅舅提点什么建议，也不用绞尽脑汁地找理由想借口了，直接说是书上看来的就行了。 放学的时候，陈漫蹦蹦跳跳地跟在沈清清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清清！这是我第一次去朋友家学习诶！我上学前班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总是一起回家写作业，但是我没有。” “所以我也好想有个可以一起回家写作业的好朋友，但是一直到我从幼儿园离开了也没有！没想到，原来是你在小学等我呢！” 沈清清上辈子也是很内敛安静的人，后世很火的mbti测试里，她是最懒的那个小画家，isfp，最享受最沉浸的事情，常常就是一个人待着。 所以她上辈子的朋友虽然也有，可却也都是很少见面的，多数都只是维持在网上的联络。 这辈子重生以后，倒是多了一个粘人的陈漫当朋友。 虽然这里面存在沈清清的刻意接近，但是陈漫的真诚热情却也实实在在地打动着她。 “你以后要是想来我家，随时都可以来！”沈清清发出邀请。 陈漫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那以后每个星期六日我都去你家玩吧！” 沈清清也点头：“我妹妹星期六日也会在家，我们还可以带她一起玩！” “那太好了！三个人可以玩过家家，玩老师学生，玩木头人……”陈漫掰着手指头数啊数。 出了校门就看见陈爸爸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而他站在车门外等着。 陈漫拉着沈清清跑过去，向自己爸爸提出了要去沈清清家一起学习的请求。 陈爸爸还在犹豫，毕竟家里的这只小皮猴，平时在家做作业都要三催四请的，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要去同学家学习，这很难让人放下心相信她。 沈清清见他犹豫，立马道：“陈叔叔，不然你跟漫漫一起去我家吧！我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子也不太安全！” “正好我妈妈也想跟您聊聊那五套瓷器的事情。” 这么一听，陈爸爸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陈漫高高兴兴地跟着沈清清爬上车，凑在她耳边笑嘻嘻地夸她厉害，这么轻松就搞定她爸爸了。 沈清清也嘻嘻笑，没有过多解释。 在沈清清的指路下，陈爸爸顺利地把两个小孩送到了家。 一进门，沈清清就直奔厨房，一边跑一边喊：“漫漫，叔叔，你们今晚在我家吃饭吧！” 陈爸爸都还没来得及拒绝，陈漫就举起双手大声回应：“好！” 然后陈漫才扭头让陈爸爸打电话回家告诉她妈妈，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摁下电饭锅的开始键，沈清清在厨房里从热水壶里倒出来两杯水端出去。 “叔叔喝水！不过还要麻烦您再等等，我妈她还没有下班。”沈清清放下一杯在陈爸爸面前，另一杯递给陈漫，然后去自己房间拿了两张小板凳出来。 陈爸爸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沈清清的待人接物，心里很是意外。 又看看坐在沈清清旁边，往杯子里吹水玩的女儿，心想，要是自己女儿能多跟沈清清学一点就好了。 沈清清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估摸着也大概是她妈要下班的点了，正准备拿起电话给李寻丽打电话，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动静。 李寻丽一进家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清清，这是？” “妈妈！这是陈叔叔，漫漫的爸爸，我邀请他来家里和你谈五套瓷器的事情的！” 第15章 决定试试 陈爸爸站起来，朝李寻丽笑了笑：“清清妈妈，你好，我叫陈彦峰，是漫漫的爸爸。”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提前跟您打个招呼就过来了。” 李寻丽愣了一下，这确实有点突然，她还以为要约一个比较正式的时间。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回应：“漫漫爸爸你好，我叫李寻丽，那我们现在就聊聊？” 李寻丽也没有废话，决定直接进入正题。 沈清清去厨房给她妈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就带着陈漫回房间学习了。 陈彦峰看到两个小姑娘手牵手回房间，本来还想多叮嘱两句，不要贪玩，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但是又转念一想，这是女儿第一次这么高兴地跟他说要去朋友家玩，又把话咽回去了。 他们家生意起步太快了，连带着小孩子的友谊交际也受了影响，总有几个眼红的，好不容易有个能让她这么开心的，也就随她去吧。 陈彦峰收回目光，看向在单人沙发上落座的李寻丽，又笑笑重新坐下来，“那我这边就直说了，清清应该也给你讲了我这个合作商要五套你送给我们家漫漫过生日的那种小瓷器。” “但是呢，这后面其实还有别的要求，他是想找你做定制，然后直接买断，就是你按照他的要求做出来的东西，你不能再做出来卖给其他人了。人家要的是这个独一无二的感觉。” “不过呢，要求多，这价格肯定也高，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我是可以给你做担保，最低的成交价最后不会低于五千的！” 听到这个价格，李寻丽心头跳了跳，这价格比她上三个月的班赚的都多。 “漫漫爸爸，对方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得坦诚点说，我那套陶瓷已经是很多年前做的了，我也得有个十来年没碰过瓷器了，虽然说是十二月才要，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说这剩下两三个月里，我这手艺就能恢复到当年做这套瓷器的时候。” 李寻丽说着，看到陈彦峰听到她已经十来年没碰过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有点思虑了，但是她也没有放弃想要争取的心。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试着烧一套出来，然后你带回去给对方看看，看着可以，我就把单子接下来，如果不行，那我们也不伤和气，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彦峰思索了一会儿，“行，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要是成，我们今天就把这个事情定下来，等到你把瓷器烧出来了，他接受，我们就直接签买断合同。” 李寻丽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搓了搓，面上却还是笑着说：“行，那就麻烦你了。” 陈彦峰也不多说废话，当场就打了电话出去。 沈清清回房的时候，房间门故意没关，两个大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她在房间里听得很清楚。 说实话，听到报价最低五千的时候，沈清清也是很惊讶的。 因为现在一套陶瓷礼盒的价格最低一百多不到两百，最高超不过四百。 五套五千，也就相当于一套一千的价格了，是市场最高价的两倍还多。 但是仔细想想，这个价格又确实算是不错的了。 毕竟外面卖得贵的那些陶瓷礼盒，很多都还是有点名气的，虽然还达不到后世说的牌子货的标准，但是在现在来说，已经可以算了。 而且那也都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们烧的了。 她妈现在一没长期经验，二没自己的名气品牌，就算是买断，这个价格也可以说是公道的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这一单拿下了，那绝对是给她妈注入灵魂的一单！ 很快，陈彦峰就打完电话了，面露喜色地对李寻丽说：“清清妈妈，你的办法行得通！我这个合作方啊，最近也是找遍了潮城的好几家大瓷厂了，做出来的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也是急得满头汗了。” “而且啊，他说了，要是做得出来，价格提高到八千！” 李寻丽呼吸都放轻了，八千，这已经是他们家全部的存款了。 早些年为了生沈泓，就算是把沈漾漾的户口记到了沈荣州家那边，也都罚了一万，沈泓更是罚了三万。 不过李寻丽缓过劲来之后，还是谨慎地问：“那他的这个要求是有具体的东西，比如画啊，还是照片之类的可以看，还是就他自己嘴上说呢？” 有对照物看，然后比着做，跟凭一张嘴来说，靠感觉做，完全是两码事。 “有画，不过是油画，他自己搜罗来的。正好他的合作商喜欢，就想着给人投其所好。”陈彦峰想着女儿和沈清清的关系，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你不用担心油画的清晰度，是都可以看出来什么样的，就是细节上需要多费心一些。“ 李寻丽本来听说有画可以对照，心也就放下来一半了，结果听陈彦峰这么一说，心又提上去了。 她也才小学没毕业的文化程度，哪儿懂什么油画不油画的，她也就见过那种村子里给人画遗像的那种画，画得惟妙惟肖的。 还以为是那种画，可现在听起来，好像不是一回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清清妈妈，你这边的话，那套样品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呢？”陈彦峰一边在手机上跟合作方确认信息，一边问。 李寻丽有点担心，可现在又不好拒绝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月底吧，正好国庆放假，到时候你看约在哪里合适，当面聊聊也方便。” 陈彦峰笑笑：“行！国庆方便，到时候就约在我家，正好国庆也是超市那边上货的时候，他也得来供货，几点倒是不好说，不过那天你也可以带清清来跟我们家漫漫玩，小孩子正要好呢！” 李寻丽扭头看了一眼房间里两个凑到一起的小脑袋，也笑了：“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约好时间地点，听完全部的沈清清马上朝她妈喊：“妈妈！漫漫和陈叔叔晚上要在家吃饭哦！我已经下好米了！” 李寻丽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快要冲出口的询问强行咽了下去，给她呛了一下，“咳，行，那我赶紧叫你爸回来做饭！” 第16章 想要修瓷窑 吃过晚饭，沈清清又给陈漫多补了两个小时语文之后，才在门口送走了依依不舍的陈漫。 一进门，就听见她妈在跟她爸商量要不要把家里的钱拿出来修一下瓷窑的事情。 得益于这些年来她外婆时常去打扫，那天她妈跟她舅去谈那片小瓷厂要被收购的事情的时候，也去查看过，自家的小瓷窑破损并不严重，出点钱修一修就可以重新恢复使用。 但是虽然家里的钱是李寻丽在管，用到存款的时候，也还是要跟沈荣州商量一下。 沈荣州皱了皱眉，他更希望老婆接受张泽钦说的那份工作，起码要更稳定，现在出钱修瓷窑是可以，但是如果修了之后，就只用这么一次，那跟花钱打水漂听个响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现在家里存款其实也没多少。 但是看着李寻丽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话。 沈清清可太了解她爸了，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关上家门之后就跑到李寻丽身边抱着她问：“妈妈，修瓷窑要出多少钱啊？” 李寻丽下意识地反手抱住她，“大概要个一千来块钱，修瓷窑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要把瓷窑外面的门重新打了。” 沈清清思考了一下自己买的股票，本金都已经有一千了，就算现在撤出来，也能赚一点的吧。 不过钱都在她舅那边，不然周三下午考完试，就去找她舅把股票卖出去吧？ 在心里做好决定，沈清清开口道：“妈妈，修瓷窑这个事情，你还得跟舅舅还有外公外婆说呀，不然直接动工的话，外婆又要说你了。” 这是事实，虽然李寻丽嫁人之后还是住在潮城，但是在潮城人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自己家的人了，要想动自家的土，肯定要问过家里长辈意见才行的。 李寻丽顿了一下，她不太想让李玉杏知道这件事，当年她总跟着李寻锦去找外公学做陶瓷的时候，就总是挨李玉杏的骂，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学这个东西有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当时的大环境确实就是这样，女孩子学陶瓷是没有办法去瓷厂工作的，因为瓷厂不要。 沈清清也知道她妈跟她外婆的心结是很难解开了，外婆的重男轻女是明晃晃的，可是她也给她妈分出了一些母爱，没有短过她妈的吃穿，小时候上学也没有直接不让她妈上，而是因为家里真的没钱，开诚布公地跟她妈跟她舅谈的，就连上辈子在医院治疗的后期，外婆七十多了还总是往医院跑。 她没有办法去插手外婆和妈妈之间的母女心结，所以，她只能在中间当一个小中介。 “外婆现在要照顾小泓，不然就找舅舅说吧！妈妈你还要上班，我周三下午早放学，我去跟舅舅说！舅舅一定支持你的！” 沈清清说到“上班”两个字，让李寻丽放下了犹豫，这只是一次尝试，她现在还有正经的工作要去上班的。 “行，那你就去跟舅舅说，但是不许让你舅舅出钱，知道吗？这是妈妈自己想做，想修，不能总是麻烦你舅舅贴钱。” 沈清清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 沈荣州在旁边逗着还不肯睡觉的沈泓，面色复杂。 心里惦记着事儿，时间就过得没知没觉的，很快就到了周三下午。 一年级整个班都被拆了桌子，单人单桌地坐。 语文老师试卷分成四份分下去。 沈清清写得飞快，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作为考试时间，三十分钟都不到，她就已经写完了。 见她那么悠闲地坐着，语文老师还专门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试卷。 粗略翻了一下，发现整张卷子全对之后，语文老师也不管她了，只要她安静呆着就行。 倒是坐在她前面的陈漫，抓耳挠腮哼哼哧哧地写，足足写满了四十五分钟。 语文老师喊收卷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趴到了桌子上，脸上是一片呆滞。 老师收了卷子就走了，沈清清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陈漫的样子，乐得不行。 没想到陈漫在老师走了之后，反而“歘”一下坐起来，目光炯炯地对沈清清道：“清清，我跟你说，我这次有预感，我肯定考得不错！你前两天帮我复习的题，有很多我都记住了！” 陈漫得意洋洋地晃晃身子，“这次的成绩要是出来了，我就让我爸爸给我们俩一人买一套芭比娃娃全家福！” 挥手告别后，沈清清回了家，一个电话打给了外公，让他来接自己。 爬上车，沈清清就问：“外公，舅舅在家吗？” 张明芳给沈清清戴好头盔，“没有，在公司呢。” “那我要去舅舅公司，外公带我去吧！”沈清清扭头看向外公。 张明芳哪有不应的道理，这个外孙女的话，他就没有不听过。 李寻锦在公司里听见沈清清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看见张明芳牵着沈清清走进他办公室。 “爸？你怎么带清清过来了？”李寻锦赶紧走过去。 张明芳还没说话，沈清清就先抱住李寻锦的大腿说：“是我要外公带我来的！我今天是有事情要跟舅舅说，妈妈委托我来的！” 李寻锦一听就笑了，捏了捏沈清清的鼻子：“你一个小屁孩，你还知道什么叫委托啊？” 沈清清摇摇脑袋，晃掉李寻锦的手，然后把李寻丽想要修瓷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李寻锦惊讶于妹妹居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是你妈自己决定的？” 沈清清点头：“对！” “舅舅，把我的股票卖了吧！我想给我妈出钱修瓷窑！” 沈清清说出了自己来这趟的终极目的。 李寻锦被沈清清这句话触动到了，低着头跟沈清清对视了很久，都看不到在她眼里的一点动摇，弯下腰把沈清清抱起来，没有拒绝她：“行，舅舅来帮你办，找人修瓷窑的事情，也交给舅舅，行吗？” 沈清清原本想点头，猛地想起来她妈的叮嘱，“舅舅，我妈说不能让你掏钱了，要是我的股票钱不够，我可以回家拿，但是你不能给了。” “还有，修瓷窑的事情，舅舅和外公都要保密，不能让外婆知道了！” 第17章 股票小赚几万块 李寻锦一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点头答应下来。 儿子女儿还有这个小外孙女都一致同意的决定，张明芳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也说不上了，只能摆摆手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外公最好啦！”沈清清小嘴抹蜜地哄着张明芳高兴。 趁着股市还没下市，李寻锦打开了电脑进入页面，准备把一部分股票抛售出去。 沈清清自然也是跟着趴过去看。 这一看，李寻锦就呆住了。 上次沈清清让他再买进一点的时候，他也跟着又买进了五千块钱，没想到就在他买进之后的第二天，集中买的那支股就连续上涨了！ 按照入股量，他小赚了四五万块钱！ 就连沈清清的那份，都赚了大几千！ 李寻锦忍不住看向趴在桌边的沈清清，他这外甥女，难道在买股票上，还真有点小运道不成？ 沈清清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股票上，她早就知道肯定会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 她刚刚趴过来的时候，就被她舅桌面上摊开的几份文件协议给吸引住了。 粗略看过去，基本上就是那天她说的礼盒生意的详细版，其中还有一份公司转型策划。 沈清清伸出小手扒拉了一下被挡住的部分，脑袋拼命地往前探了探，完全看清楚之后才知道，她舅居然想把他现在的公司转型成礼盒批发公司！ 她要是没看到这些文件，她都不知道她舅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主意！ 而且还是这么敏锐的主意！ 因为遍地个体户，小公司林立，可是由于上个世纪的计划生育政策，导致这个时候的公司招人是需要拼福利的，福利越好，才越能招到人。 有福利，就得有真东西，送米粮油面这些不止，各种层出不穷的礼盒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时候的礼品市场，可以说得上是一片小蓝海，现在入场还是能赚到钱的！ 沈清清抬头看向她舅的眼神里都发着光。 这可是未来的新大腿啊！ 她舅在上辈子的各种经济浪潮冲击中都可以扛住压力，把公司安安稳稳地经营了二十来年。 虽然不说大赚，但是每年也是过得挺滋润的，足以证明她舅的经商能力是绝对有的。 但是她没想到，她眼睛发亮地看着她舅，她舅看着她也是两眼发光。 沈清清眨眨眼睛：“？” “清清，你知道我们买的股票，赚了多少吗？”李寻锦把沈清清抱到大腿上坐着。 沈清清沉默了一下，觉得她舅好像高兴傻了，她刚刚被抱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电脑屏幕了，当然知道他们买的赚了好多了！ 粗略算了算，她买的那一千块钱，翻了四五倍呢！ 这还是因为现在还没进入暴涨期，等到明年，a股全线暴涨，现在买进的，都是明年大把的真金白银！ 不过李寻锦好像也不需要沈清清配合，抱着她往上掂了掂，“咱们舅甥俩买进的，赚了小几万呢！” “你这小东西，眼光还挺了得啊！还好舅舅听了你的，要不然这钱不赚白不赚啊！” 沈清清嘻嘻嘻地笑起来，“那舅舅先给我拿两千块钱出来，妈妈要修瓷窑的！” “然后剩下的……再买进！全部都买！我觉得，一定还会再赚的，而且会赚得更多！舅舅你相信吗？” 李寻锦下意识看了一眼全线飘红的屏幕，忍不住回应她：“信！舅舅当时要是不信你，哪有现在赚的这笔钱！” 沈清清催促着李寻锦现在就赶紧操作，不过银行账户提现的钱，需要去atm机操作才能取出来。 李寻锦加仓加满之后，就准备带着沈清清去取钱。 张明芳听到儿子要带沈清清，自己就打了声招呼开着他的摩托车回去了。 去取钱的路上，沈清清跟李寻锦打商量：“舅舅，你要帮我证明，这个钱是我自己的哦！不是你出钱给妈妈修瓷窑的，是我出钱给妈妈修瓷窑的，我可以自己赚钱了！” 李寻锦欣然答应她这个请求。 “舅舅，现在估计妈妈也还没有下班呢，要不我们先去找找会修瓷窑跟那个门的人吧？”沈清清顺势提出另一个请求。 李寻锦笑了一下，“对，我们取完钱就是去一家以前就是帮村里人修瓷窑的老伯家里，请他给你妈妈修一修瓷窑。“ 车子过了村口的桥之后，就停在了晒谷场，没办法再往里开了，村里都是小巷子。 沈清清从副驾驶跳下来，乖乖地跟在李寻锦身边，往那位会修瓷窑的老伯家走。 穿过晒谷场，在进村的岔路口边开着一家小卖部，沈清清记得这家小卖部，上辈子这家小卖部开了很久，不过她死的那年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拐过小卖部后面的路，沈清清就不认识了。 因为老宅子是往岔路口的另一边走的。 李寻锦带着沈清清七拐八拐地终于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有个老人家叼着烟斗坐在门前的躺椅上摇晃着。 “浩伯！好久不见啊！”李寻锦推门进到院子里跟老人家打招呼。 老人家摇躺椅的动作停了下来，站起来看着李寻锦半天才认出来，“哦，寻锦啊！好多年没见了吧？你上大学之后都没见过你几回了！” 李寻锦带着沈清清给老人家打了招呼之后，也没多说废话，直接问：“浩伯，您现在还修窑吗？我们家之前那个瓷窑最近想修一下，所以来问问您。” 浩伯吧嗒一口烟，摇摇头：“不行啦，老骨头扛不住了，不过家明会修，现在专门给几个大瓷厂修瓷窑，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让他顺手地就给你家那个修了！” “那太好了，到时候家明过去修的时候，您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一声！”李寻锦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或者浩伯您给说一下家明的电话，我这边直接联系他，行不行？” 没想到他刚把手机拿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吴景元，也就是在汕城开服装公司，结果被诈骗犯骗了钱的那个同学。 “不好意思浩伯，我先接个电话！” 李寻锦走出了院子外面，留下了沈清清一个人待在原地，跟抽着烟的老伯大眼瞪小眼。 “妹仔啊，你是寻锦家的？”老伯重新坐下来，笑得很慈祥地看着沈清清问。 第18章 确定修瓷窑 沈清清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伯，摇摇头：“不是哩，寻锦是我舅舅。” 浩伯“哦”了一声：“你是寻丽的女儿啊？跟你妈妈小时候还挺像。” 沈清清跟浩伯干唠了一会儿，李寻锦才终于打完电话走回来。 交换完修瓷窑的人的电话，李寻锦就急匆匆地带着沈清清往回走。 “清清，等下舅舅先送你回去，舅舅回公司还有点事情，修瓷窑的事你先回去跟你妈妈说等我这边联系，知道吗？” 沈清清看出李寻锦的神色好像不对，一边乖乖点头一边试探地问：“舅舅，是突然有什么事情吗？” 李寻锦边开车边说：“就是舅舅那个开服装公司被骗的同学，想来找我谈合作。” “他不是做服装的吗？怎么跟舅舅合作？”沈清清疑惑。 “他想找舅舅跟他一起干那个服装公司，现在人就在公司里等我呢。”李寻锦看得出来颇有些苦恼。 沈清清琢磨了一下，总感觉有点什么东西可以操作，但是现在又还没能理清楚，只能点点头不再追问。 车子一路开到沈清清家，李寻锦把她放下就走了。 沈清清刚一进门，就跟“啪”一下撞到她肚子上的沈漾漾来了个亲密接触。 沈漾漾的大脑袋又大又硬，沈清清被她撞得呲牙咧嘴的。 “漾漾！不要在家里到处乱跑！” 在厨房里的李寻丽听到动静探头一看，就看到沈清清把沈漾漾压在地板上做警察逮捕犯人的姿势。 “清清！放开你妹妹，小孩子骨头软，不能那样拧！”李寻丽嗔了一句，随后又问：“你舅舅怎么说？” 沈清清松开沈漾漾往厨房走，“舅舅和外公都同意修瓷窑，然后今天舅舅还带我去找修瓷窑的老伯了！” “不过那个老伯说他年纪大了修不了，让舅舅去找他儿子，舅舅让我告诉你，这个事情他来安排，到时候修的时候叫你。” 李寻丽一听，马上就皱起眉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让你舅舅出钱吗？你没说？” 沈清清洗了一个西红柿拿在手里啃，说得含糊：“我说了呀，但是钱是我给你出的，不是舅舅出的！” 李寻丽哪里会信她，“沈清清！你现在说谎都是张口就来是吧？” “我没有说谎呀，我是跟着舅舅一起买股票赚的！不信你去看看我的存钱罐，我拿了一千去跟舅舅买股票呢！今天舅舅告诉我，赚了好多钱，我拿出来修瓷窑够够的了！”沈清清就知道她妈不信。 “本来舅舅是答应了我，要跟我一起回家给你证明真的是我自己赚的钱的，但是他接了一个同学的电话，要回公司才没有空的。” 沈清清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可却依旧没有能够获得她妈的信任。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股票？你舅那是太溺爱你了，给你把钱存着呢！”李寻丽懊恼地“啧”了一声，后悔自己不该听女儿的，让女儿去说这件事。 当场就擦了擦手掏出自己的小灵通给李寻锦打电话。 但是这会儿的李寻锦哪有空啊？ 来找他谈合作的同学声泪俱下地正坐在李寻锦的办公室里呢。 手机打不通，李寻丽没了办法，只好瞪了一眼还在啃西红柿的沈清清。 沈清清捧着西红柿吃得很无辜，也并不觉得被李寻丽冤枉难受，到时候只要她舅一来，马上就能证明她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让沈清清没想到的是，她舅接下来都没空来帮她证明！ 直接导致沈清清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稍微干点什么事情就被她妈数落。 周五晚上更是被扔进了厨房里洗碗。 以前这种活儿都是她爸干的！ 沈清清哼哼唧唧地洗着碗，抬头从窗外看见有个穿着工装的男人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了她家门口，还抬起手要敲门的样子。 她马上朝客厅大喊：“爸！妈！有人找！” 声音大得门外那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很快门开，沈清清飞快地洗完碗出来，就听见男人自我介绍说：“寻丽姐，我是家明，我爸跟我说你们家那个瓷窑要修，我联系了寻锦哥，寻锦哥说让我来找你。所以我今晚是来问问，我下个星期的排期满了，就星期六日有空，但是星期日的日子不太好，就想问你明天动工行不行？” 李寻丽愣了一下，又很快回答：“行，明天几点？我到时候过去看看。” “明早九点搭八，然后我还叫了几个兄弟，到时候外面这个门我们也一起给你修了，你看行吗？” 李寻丽哪里会说不行，她本来还以为要分两批找人修呢，当即就对李家明连连道谢。 定好了这件事之后，李家明又急匆匆地走了。 沈荣州抱着沈泓问：“这人是谁？” 李寻丽锁好门，给他解惑：“我也是他说了之后我才想起来，他是我们村一位修瓷窑老匠人的儿子，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头玩，也是小学没上完就跟着浩伯学修瓷窑去了，这都好多年没见过了。” 等人都走没影了，李寻丽才突然想起来，“啧，我忘记问他多少钱了！到时候好还给我哥。” 说着，又瞪了一眼跟在旁边的沈清清。 沈清清这回是真的很无辜！！ 但是她也想明天去看修瓷窑，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所以大女人能屈能伸，沈清清果断抱住她妈的大腿撒娇：“妈妈，我明天也想去~” 李寻丽想也不想地就回绝了她：“不行，你跟漾漾在家待着。” “我跟漾漾一起去嘛！我们又不乱跑，就跟着你，真的，我保证！”沈清清使出浑身解数求着她妈答应。 最后，在沈清清的不懈努力下，李寻丽还是同意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粘人精！” 沈清清嘿嘿嘿地笑，也不反驳。 星期六早上临出门前，李寻丽特地叮嘱沈清清要把沈漾漾看住了，而且到时候也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跟着他们进瓷窑里。 沈清清拿手压住沈漾漾的脑袋，姐妹俩同频点头，“放心吧妈妈！” 没想到，来到她家的瓷窑前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她几天不见的舅舅！ 第19章 卖不出去的衣服 李寻锦正在跟李家明讨论修瓷窑的详细事项。 沈清清刚想跑过去找她舅给她证明修瓷窑的钱是她自己赚的，就看到跟在她舅身边的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 沈清清的脚一下子就迈不动了。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脚，低下头跟沈漾漾大眼瞪小眼。 也不是怕，就是童年阴影这种事情它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都叫阴影了，那肯定时间再长再久也是很难磨灭的…… 沈清清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狡辩着，却逃不过她舅她妈的召唤。 “清清！过来过来！傻站在那干什么！”李寻丽已经快走到李寻锦身边了，扭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女儿没跟上，大声喊了一句。 李寻锦这才注意到她们。 沈清清脚动了动，却没走，脸上闪过挣扎。 沈漾漾被她牵着，听见妈妈在喊，晃了晃姐姐的手，“姐，走呀！” 沈清清眼一闭心一横，木着脸往李寻锦那边走。 一走到，就听见她妈正在跟人打招呼：“景元哥？你怎么来潮城了？公司的事情解决好了？” “有事来找你哥。”吴景元笑起来面相也很凶。 沈清清躲在她妈身后撇撇嘴，才没有解决好，他是来找舅舅当救兵的！ 然后她妈就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叫人。 沈清清强装镇定地开口：“景元叔叔。” 沈漾漾奶里奶气地跟着她叫。 吴景元看见沈清清就笑了，那只万恶的胖手又朝沈清清伸过来，“哎，清清都长这么大了！这小脸都没什么肉了。” 沈清清飞快地往她妈身后一躲，连带着把沈漾漾也藏起来，避开那只又想捏她脸的死胖手！ 李寻丽反手搂住沈清清，怕她摔倒。 李寻锦跟李家明确认好修瓷窑的细节之后，又扭头问李寻丽：“妹啊，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要注意的？” 李寻丽把自己想到的几个点都问了问之后，摇摇头：“那没了，就这样。” “行，这些问题修起来都不难，门就修个铁皮门吧？瓷窑和门的工作可以同时进行。”李家明最后做确认。 李寻丽点头，“可以，麻烦你们了！” 李家明道了声“小事”，就招呼人动工了。 李寻丽这才看向李寻锦，本来想问李寻锦先垫了多少钱，但是看到吴景元在旁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说：“哥，你之前不是说很忙吗？” 李寻锦单手拍到吴景元的肩膀上，“这不还忙着呢吗？景元想拉我跟他一起做服装公司，在我公司磨了我两三天了。” “妹啊，你帮哥做做证明，我以前没有做过服装市场，是真没法跟他一起做服装公司的。” 李寻丽这才知道，原来吴景元所谓的“有事”来找她哥，是这么个有事法。 “景元哥，你这就有点太为难我哥了吧？他对服装市场又一窍不通，什么衣服好看好卖，他也不懂，你可别是公司要不行了，所以逮着我哥瞎嚯嚯啊！” 吴景元讪讪笑了笑，“寻丽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那公司损失了一半的资金，这不是还有货能卖出去吗？哪里就嚯嚯你哥了？” 沈清清听见这个就从李寻丽身后探出头来：“卖出去多少了？” 吴景元脸上的笑容一僵，看向沈清清：“清清，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的。” 沈清清躲在李寻丽身后撇撇嘴，“那就是景元叔叔没卖出去呗！所以才不让我说！” “哎你这个鬼灵精！”吴景元无奈地指了指沈清清。 李寻锦这才意识到，吴景元公司遇到的麻烦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 怪不得会主动向他开口。 吴景元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是班上的尖子生，人也很好自尊，所以李寻锦一直没有想过他是遇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了才来劝他合作。 现在想想，估计是在用这个说法维持他的自尊。 沈清清没看到李寻锦略有思索的神色，而是偷偷地跑到施工的门边踮起脚往里面看，瓷窑里面是个天井，但并不是完全露天的，而是在房顶上拉了一层防水膜，拉胚制泥的地方就在天井处，再往里就是窑炉。 不过关于陶瓷方面的东西，沈清清并不懂，鉴赏的时候也只会看漂不漂亮，并不能看出来这是用的什么窑炉。 瓷窑里面很是简陋，基本上沈清清一眼就能扫清楚了。 看不到什么感兴趣的，沈清清小老头似的背着手想走回李寻丽身边，扭头却发现她妈已经绕过施工的门，进到瓷窑里面去了！ 沈漾漾则是追在她后面想要跟着往里进。 沈清清一个疾步冲过去，夹起沈漾漾就跑回李寻锦那边。 刚凑近了，就听见她舅在问吴景元，是不是公司的货真的跟她说的一样，卖不出去了。 沈清清立马改变手上的动作，把沈漾漾往上一撑，举铁似的举了起来，装作在跟沈漾漾玩儿的样子。 然后她就听见吴景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长叹一口气说：“对，之前的事情你也清楚，那个骗子骗我说这批衣服是要往国外卖的，所以弄了个那种叫什么，工装服，说人家国外就流行那个。” “但是现在是假的，那工装服都不知道怎么卖出去……” 沈清清一边听着一边思考，2006年的流行服装都是什么样子的，她记得当年她妈买的很多都是那种简约大气的款式，工装服不就很符合这种类型吗？ 再稍加改装点缀一下，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我是买了一堆时尚杂志在家看，想想能怎么把这批衣服改成卖得出去的……” 吴景元的话点醒了沈清清，对啊，这个时候，好像一些比较流行的时尚杂志都还没有推出工装感类型的服饰杂志呢！ 等到杂志一出来，一些追求工装感的简约干练的都dy就会很喜欢这一款，上辈子她妈都买了好几款牛仔布的短装工装感外套呢！ 沈清清抽了口凉气，思索着要怎么让她舅答应吴景元的合作，然后蹭上这一波市场潮流的红利。 不赚白不赚嘛！ 而且她还得从中给吴景元起到一些作用，让吴景元认为是有他们的帮忙，才让他的服装公司渡过这次危机，还大赚了一笔的。 第20章 衣服改款的建议 沈清清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现在吴景元不就是在发愁衣服卖不出去的问题吗？那她这可是在帮忙解决问题！ 李寻锦听完吴景元说的，也是觉得情况棘手得很，“这样，我们回我公司那边重新谈一谈吧。” 说完，李寻锦看向还在跟沈漾漾假装玩耍的沈清清：“清清，你去叫一下你妈。” 沈清清应了一声，把沈漾漾塞给李寻锦之后就往瓷窑那边走。 因为答应过她妈不走进去，所以她就站在门口喊她妈。 修瓷窑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很大声，沈清清扯着嗓子嚎了四五句，才换得她妈的一次回眸。 李寻丽就进去站那么一会儿，身上已经落了不少粉尘，一边往外走，一边抓紧拍拍身上的粉尘，“怎么了？” 沈清清抬手指了指李寻锦那边：“舅舅让我来叫你。” 李寻丽牵住沈清清的手往李寻锦那边走。 看到李寻丽过来了，李寻锦把沈漾漾交给她：“妹啊，哥跟你景元哥有点事情要回公司谈，你先在这边盯着，他们人多干得快，我跟家明确认过了，最多干到下午饭点的时候就能结束，我到时候会再过来。” 李寻丽接过沈漾漾，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要是忙晚上也不用过来了，我到时候跟家明对就行了。” 李寻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然后就要走。 沈清清倏地冲出去抱住李寻锦大腿，“舅舅我也要去！” 李寻丽马上呵斥她：“沈清清！过来！” “你要去什么去？舅舅是有事要跟景元叔叔去忙，你去添什么乱？” 沈清清缩了缩脖子，她还是很怕她妈发火的，但是她有想做的事情，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更加抱紧了李寻锦的大腿。 李寻锦向来宠她，当即也是把她抱起来，然后对李寻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想去就一起去吧，公司她也不是没去过，自己会玩的。” 李寻丽对于她爸她妈还有她哥都异常宠爱沈清清这件事也曾表达过一些不满，觉得小孩不能这么一味地宠，但是根本没用，谁让这小孩刚好就是两家的第一个孩子，又生来就被带在外公外婆身边，得眼缘得很！ 只能是转而告诫沈清清到了舅舅公司不能乱来。 沈清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嘿嘿笑着跟她妈保证一定不会。 只是沈漾漾看着沈清清跟舅舅走了的背影，委屈地瘪了瘪嘴，指着沈清清远去的身影朝李寻丽道：“妈妈，我也想跟姐姐去……” 李寻丽只能是温柔哄着她。 另一边沈清清一上车，就趴在两个驾驶座中间问吴景元：“景元叔叔，你那些卖不出去的衣服长什么样子啊？” 话音刚落，李寻锦就没控制住笑了出来。 吴景元听到沈清清这话，只觉得心里堵了一下，“清清，你想看叔叔那些衣服的样子，不用说是那些卖不出去的，叔叔手里现在就一批衣服，你直接说我就能知道的。” 沈清清“哦”了一声，然后重复：“所以那些卖不出去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吴景元真是气笑了，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把手机里衣服照片拿给她看。 沈清清习惯了后世的高清照片，第一眼看到吴景元手机里的照片的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就想说糊，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了，努力地辨认了一下照片。 还好，版型是还能救的那种。 她安慰道：“挺好看的，就是还需要一点变化，换种牛仔布的布料啊，或者是做成双层厚点的外套款式，肯定有很多上班族女性喜欢的。” 吴景元本来还以为沈清清这小孩就是心血来潮地好奇想看看，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懂这个啊？” 沈清清小脑袋一扬：“那是！电视里的女明星有一些就是穿这种样子的衣服的！” 其实沈清清也不确定有没有，上辈子的她这个时候确实很喜欢看电视，什么类型的都看，但是从她重生回来之后，每天都在忙着努力，还真没看过几眼电视。 吴景元却是在回忆自己看过的电视，回想着有哪一部是出现过这种款式的。 可却一无所获，本想反驳，但是看到沈清清那么笃定的样子，又以为是自己没看过的电视剧，他想了想，要是能把款式改成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的，那么不是不能卖。 于是笑着问沈清清：“清清啊，你说的那个穿这种样子的衣服的女明星叫什么啊？是在演什么电视剧吗？” 沈清清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我不知道啊，我是在我同学家玩的时候看到的。” “我同学她家是开超市的，有个很大的电视，那上面想看什么台都有！” 吴景元没了考证的来源，想起沈清清之前说的那两点改进的方法，又想多问问细节：“那清清啊，你还记得那个女明星穿起来的样子吗？比如说袖子的袖口有没有带褶皱啊，或者是衣领是什么样的……” 沈清清心里微微一笑，知道吴景元是上钩了，歪着脑袋做思考状：“我有点不太记得了诶，如果我可以看到真的衣服的话可能想得起来。” 吴景元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他这回从汕城过来得着急，还真没有带两件样品。 毕竟汕城作为经济特区之一，向来经济发展要比潮城更好的，要是衣服在汕城都卖不出去，就更别说潮城这边了。 沈清清小试牛刀之后，就坐回后座上躺着去了。 晕车就算是重生一回，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善啊…… 吴景元安静思索了一会儿，对李寻锦道：“寻锦，我们俩谈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聊，我今天先回汕城拿两件样品过来，让清清帮我想想她看到的新款式是什么样，我现在急着出手这批货呢。” 李寻锦不意外他会这么说，“那行，我送你到公司楼下，你车还停在我公司楼下呢。” 吴景元哭天抢地地来找李寻锦，火急火燎地回去拿衣服。 沈清清跟着李寻锦站在公司楼下看着吴景元的车子走远，然后抬起头跟李寻锦说：“舅舅，我拿股票还会继续再涨给你做保证，等景元叔叔回来再跟你谈合作的事情，你就资金入股，直接答应下来，保证跟股票一样能赚钱，你信吗？” 第21章 是不是可以搭配促销 沈清清说这话的表情得意又笃定，活脱脱像个小大人。 李寻锦想起买股票赚的那四五万块钱，“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能赚钱？你知不知道你景元叔叔公司的问题有多大？” 沈清清老实摇头，这个地方他们说的时候她又不在场，“不知道。但是一定能赚，我有这个强烈的预感！就跟买股票的时候一样！” 李寻锦都被她逗笑了，“你不知道你就敢这么说啊？” 沈清清骄傲抬头：“和赚钱有关的事情，我就是敢说！” 李寻锦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没说答不答应。 但其实就算沈清清不说有钱赚，李寻锦也是打算帮一帮吴景元的。 当初他开公司的时候，吴景元也帮过他，虽然后来李寻丽工作那件事黄了，可也是一份帮衬的心意。 “而且我看到了，舅舅你想把公司转型~”沈清清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小脑袋，高马尾在后脑勺甩啊甩。 李寻锦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关于公司要转型的所有事情他都是自己一手包办，沈清清是在哪里看到的？ 沈清清也没有卖关子，“我上次跟外公去你公司的时候看到的。” 李寻锦这才想起来，但当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全线飘红的股市页面上，哪儿还有多的注意力去看沈清清看了什么。 他想起吴景元说的，也是笑了笑指指她：“你真是个鬼灵精！” 既然被她看到了，李寻锦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带着她回了办公室，“你先自己玩，舅舅还得加班。” 他这段时间都花在调查市场上，然后又打听了几家别的城市的礼品公司，但是打听出来的，总是不如亲眼见见来得踏实，所以一直在抓紧推进公司里现有的业务，准备预留一些时间出去实地看看。 李寻锦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专注得吓人，连沈清清大喇喇地扒在办公桌旁边看着都不为所动。 ……也有可能是觉得沈清清看不懂。 所以沈清清就仗着这个便宜，搬来一张办公椅爬上去，抓起写着“转型计划最终版策划书”字样的文件夹开始翻看。 李寻锦的这份策划书写得非常详尽，沈清清都看得懂。 果然在产品规划的部分，她看到了舅舅给妈妈留出了一席之地。 陶瓷制品的礼盒。 看完了策划书之后，沈清清把策划书放回去，趴在办公桌上看着李寻锦问：“舅舅，这个礼品公司什么时候会开起来啊？” 李寻锦停下动作，微微抬头思索了一番：“最快也得十月底了。” 想赶在国庆前转型是不可能了，更改工商资质最快也得一个月，他才刚准备好齐全的材料准备过两天去提交申请。 沈清清思考，那大概国庆之后，关于工装感服装的潮流就开始大幅度扩散了。 吴景元那边的衣服紧赶慢赶的话，怎么都能在她舅的公司做好准备转型开张的时候赶上一波搭配活动吧？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过的策划书，里面甚至详细地写了怎么搭配礼盒，已经联系好了哪些供货商。 “舅舅，那是不是接下来你就要准备进货了啊？” 李寻锦忙得头也不抬，“对，所以才加班，打算接下来出差去跑一下实地跟供货商那边。等舅舅出门了，你要在家乖一点，有空多来舅舅家陪陪外公外婆和淳淳，可以吗？” 沈清清答应得非常痛快，然后又进一步地说：“那景元叔叔的衣服要是要打开市场卖的话，是不是也能顺带地搭配一点小礼盒搞点开业促销大酬宾之类的啊？” 李寻锦忙活的动作停了一下，侧过头看向半个身子趴在办公桌上看着他的沈清清，眼神清澈无辜，看起来这话就是随口问出来的。 但是李寻锦却不得不去思考这种无心话语里的潜藏利益。 吴景元的自尊心重，到现在也不肯松口，非得说是来找他合作，那既然如此，他也可以顺着他的意思，提出另一种合作的方式。 想到这里，李寻锦笑着揉揉沈清清的脑袋，“你还懂搭配促销呢？” 沈清清眨眨眼，张口就来：“漫漫家的超市就有啊，每次有什么活动，就会把一些散装的东西包成礼盒礼袋地绑在那些大米啊，油啊那些上面当赠品呢！” 李寻锦更开心了，“我们清清这么会活学活用啊？那以后来帮舅舅打理公司好了。” 沈清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要不要，我才不想跟舅舅一样天天住在公司。” 李寻锦大笑了两声，放过了沈清清。 大概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李寻锦结束了他今天的加班，带着沈清清回了瓷窑那边。 到达的时间刚刚好，瓷窑跟大门都是差最后一步就完成了。 李家明说，还得等上一两天，干透了才能开始用。 李寻丽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沈漾漾，跟李家明道谢：“家明，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带这么多兄弟来帮忙，瓷窑都没办法这么快就修好。” “你算一下一共是多少钱，我付给你。” 李家明摆摆手，“寻丽姐你客气了，瓷窑跟门，加起来一共是1364。“ 李寻锦刚到的时候，就听见李家明报了价格，李寻丽抱着沈漾漾拿钱不方便，李寻锦先一步把十四张红票子给了李家明。 “好嘞寻锦哥，我找一下钱。”李家明接过来点了一下，从腰间的包里找了零钱递给李寻锦，“那寻锦哥，寻丽姐，我们就走了啊！” “好，有空再联系！”李寻锦接过钱，跟李家明握了下手。 李寻丽看着人离开了，马上扭头看着李寻锦，皱着眉头：“哥！” 沈清清马上着急了，拼命地晃她舅的手，想让她舅给她妈解释解释，这钱真是她自己赚的。 李寻锦也想起来这件事了，笑着安抚李寻丽：“这可不是我的钱，这是清清自己赚的钱，就为了给你修瓷窑专门拿出来的。” 李寻丽不信：“她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哥你也跟着她瞎胡闹！” “我可没有啊！你说这话就小看你女儿了，她在买股票上可是很有天赋啊，买的几只股全涨了，连带着你哥我都小赚了一笔呢！” 第22章 准备提前考证 李寻锦说的话，跟前几天沈清清说的话对上了。 李寻丽看向沈清清，沈清清抬头叉腰，一副神气得不得了的样子。 自己的女儿，李寻丽还是很了解的，要真的是假的，这小孩是装不出来这么神气的样子的。 沈清清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妈主动夸她，想了想决定给她妈一个台阶下：“妈！我会赚钱了，你还不夸夸我！” “美得你！赚了钱就自己好好存着，别乱花，知道吗？”李寻丽确定了是沈清清自己赚的，李寻锦还夸了她，脸上顿时浮现了笑意，看见她得意的样子，没忍住嗔笑着点了她一句。 沈清清扭扭身子，已经很满意了，扑到她妈身边抱住大腿，“我才没有乱花，我就拿了两千出来给你修瓷窑，剩下的我又让舅舅给我股票赚钱去了！” 李寻锦笑着把那两千块钱剩下的六百和刚刚找零的钱卷在一起递给李寻丽：“拿着，清清给你的！” 李寻丽接过钱，紧紧地攥在手里，嘴角一直挂着笑。 “妈妈，要不你也跟舅舅一起炒股赚钱吧？”沈清清抬头看着她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满是愉悦。 却不料，李寻丽一听，马上摇头拒绝：“不要不要，炒股太危险了，你们也要小心，有赚就行了，不要太贪心了。” 沈清清听完，跟她舅对视一眼，没有反驳。 她妈就是在金钱方面比较小心谨慎的性格，这个沈清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本身她也就是给她妈小小地建议一句，她妈要是愿意，那他们家也能多赚点，要是不愿意，那也没事，她自己那些钱也可以钱生钱啊！ 最后，她们母女三个搭了李寻锦的顺风车回的家。 距离沈荣州下班回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沈清清先是去厨房把米淘了煮上，顺手洗了两个梨，跟她妈一人一个，坐在沙发上啃，边啃边聊天：“妈妈，那瓷窑修好了之后，你什么时候去做瓷器呀？” “下了班回来就去做啊，正好现在天也不会暗得那么早，瓷窑那边的电路还没有重新牵，明天联系一下你小叔公，找他来看看。”李寻丽回答她。 沈清清把嘴里的梨肉咽下去，试探着问：“那要是，陈叔叔介绍的那五套瓷器接成功了，你会辞职吗？” “胡说什么呢！工作是工作，你还指望烧一次瓷器吃一辈子啊？”李寻丽把果核扔到垃圾桶里，擦干净手戳了一下沈清清的脑门。 “那要是有个烧瓷器的长久工作呢？你会要吗？”沈清清又接着追问。 李寻丽却是以为沈清清在说张泽钦的陶瓷厂那个，“清清，找工作不是只单看工资高低的，那个张总虽然开出了5000块钱的工资，但是……” 沈清清听到“张总”两个字才知道她妈是误会了，赶紧摆手：“妈你误会了！我早就知道你不去张叔叔的陶瓷厂上班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另外一份就是你做的那些陶瓷能够长久地干下去的工作，你会辞职吗？” 李寻丽笑了一下：“傻姿娘仔，哪有这种工作啊？你看这次不就知道了，还得是人家特地找来才有这个生意，那要是没人找，那都去喝西北风啊？” 沈清清嗦着梨汁，“所以啊，妈妈，你不能只会烧那一种瓷器呀！如果你能烧很多很多样别的瓷器，比如可以给人做衣服的陶瓷纽扣，陶瓷胸针，或者是搭配衣服的陶瓷手串，还有更多别的小动物摆件什么的，人家可以选择的东西多了，那总能卖得出去呀！” 这一番话触动了李寻丽很多年前的记忆，她停顿了两三秒后才道：“你个鬼灵精，又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话？” 沈清清可没错过她妈刚刚那个不自然的停顿，想起那盒精致的小瓷人，却十几年没有人知道她妈会制作瓷器的事情，她合理地猜测——她妈估计，真会她说的那些东西？ 沈清清没再追着她妈问个不停，嘿嘿笑了一下，说自己是上次去陈漫家玩，看港城那边的碟片看到的。 现在她旁敲侧击再多，她妈也不会有想法，还是得等她舅把转型后的公司搞起来了之后，再好好地跟她妈说。 晚上沈荣州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李寻丽正从厨房里往外端汤，听见沈荣州这么说，赶紧问：“什么好消息？” 沈荣州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汤，乐呵呵地说：“我要提前去考科目一了！” 沈清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提前？” “对！今天来给我们上课的那个驾校老师拿了一套卷子来给我们做，我拿了五个人里最高分，九十八呢！”沈荣州很是骄傲，“然后那个老师又抽了我好几道试卷上没有的题，我都答上来了，他就说其实我本来可以提前去考证了，但是因为其他人的进度都还没有赶上我，所以只能让我再拖一拖。” “这碰巧张总就刚好路过，直接说能提前为什么要因为别的人耽误我，让我只管报名去考，早点考下来，他还早一点多个人可以跑车了。“ “所以，我应该是下个星期三的时候，就要去考科目一了。” 沈清清好奇，“那爸你是考完科目一之后再开始练车吗？” 沈荣州把四个人的饭都添上，坐下来边吃边说：“不是，已经开始接触了，从车库把车开到厂子前面的那段路，最近就一直都是我在开，基本上的操作我都熟了，应该会连着往下考，直接一次性考完拿证。” “那真是太好了！”李寻丽脸上也满是笑意。 毕竟沈荣州拿到证，就意味着，这个工作正式稳定下来了，而不是每天都只是在厂里学习，偶尔帮忙装装货那样打杂。 “张总也说了，等我拿到驾照，先让我跑两个月短途，这样我一个月还能多回家几趟，因为跑长途的话，我可能一个月也就在家一次两次这样。”沈荣州把后面正式跑车之后的问题也一并说了出来。 然后又看向李寻丽：“老婆，你之前总是觉得学摩托车麻烦，但是我以后要是长时间在外面跑车，你总得有辆车自己骑，不然就这两天开始学摩托吧？” 第23章 瓷窑牵电线 “在我为苏博治疗的这些日子里面，我希望你们能够充分相信我，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 安顿好吉姆，何念念便走出了医院，她想要在给孟凡朗打一个电话，如果还不接通的话，那么何念念就只有硬着头皮去宾馆寻找孟凡朗了。 我印象中还有着昏迷以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如果不错，是苏檬送我来的。 蓝菲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悸动，好像……是两口子对话似的，她说完，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低下头接着填表。 于乐跪在那里几乎发愣了四五分钟的样子，这一会儿整个宿舍都是安静的，我们三个手里的烟就没停，燃尽了一支就又点上，但都没有说话。 老鬼走在了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道，从我现在的方向再走不到数公里，可以看到判官们住的地方了。 当然这种话，羽羡并没有选择说出口，并不是她不敢，而是羽羡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而邱家大少爷一直以来就对乐姐儿有爱慕之心，经常找借口去二王府做客，只为了纠纏乐姐儿。 当那股灼热的劲气冲破神庭穴的时候，夜初晨只感觉脑海之中传来一声炸响，一时间将她震得头晕目眩。 魔童口下的话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每一句都是在用事实狠狠的抽梼杌嘴巴。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行人和商户渐渐都少了许多。建筑也越来越低矮简陋。直到德尔城最边缘，在一排简易的木板与碎布拼凑起来的房子前，乞丐才停了下来。 拓拔少昊并没有因为北疆皇室的身份受到另眼相待，心里极为恼怒，却只是咬着牙哼了一声。 辰轩也感觉自己早上直接丢下君岚的行为貌似有点不负责，有些好奇的道。 “有什么好说的，抓住就抓住了，任凭处置！”一见并不怎么强壮的那人能单手推动铁箱，两人更无抵抗之意，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说完之后他手一抛，十座巨大的擂台轰隆作响掉落到地上，掀起了一番尘土飞扬。 终于，甄时峰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压抑在心口上的那颗巨石已然消失了。 林景弋拿出一条黑色的布条，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系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众人完全震惊了，白枫、副局长以及那些曾认识甄时峰的人，他们的内心无不随着剧烈爆炸一同颤动了起来。此刻，人们终于认识到了生命的脆弱，但挽回，已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也不怪别人，只怪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偏偏要选个自己最不占便宜的来进行赌局。 林景弋轻蔑地笑道，他说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常人不知道这蛊虫的底细，很可能就被莫名其妙地刺杀了，只是他对这蛊虫的底细一清二楚，自然早早地便提防起来，又怎么会让这些怪虫得逞，自己可是玩蛊虫的祖宗。 低垂下头，韩瑾雨看着双手扶着的肚子，忽然对肚子里的孩子起了那么一丝的怨念。 见她这样，陆珊也没忍心叫醒，仪器还在运作着，多少能缓解她肩周的不适。 楚表姐裹了一件浴袍，头发湿答答的垂落。这个时候的她，一点儿凌厉强大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相当的脆弱。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既然如此的话，那自己可就需要多感激一下恒彦林才行了。 可该如何行事，她现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故而她才十分焦灼不安。 有句俗话说的好，三十级之前只是入门，三十级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模样，看在旁人眼里，仿佛迫不及待想要解释什么，脸颊微红。 常翊有些意外，嘴唇蠕动了两下，孔一娴抬头看向他，眼里也有几分期盼。 距离遭雷劈那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手绑着手，穿衣坐卧都不方便，我将自己收拾得还算清爽，李叹已越发像个乞丐，这两个月里我没帮他洗过一回澡，是该皮痒了。 你要心，那我们先走了，吕倩两人走后王琨直接将门反锁了起来。 “不必这样吧。”子苏苦笑道，不必看了，躲是躲不过的，能抗多少抗多少吧。 “当然不信，这个汪董看起来油腻腻的，一点不像个好人。”齐佳狂翻白眼，言语间充满对汪董的鄙夷。 “你以为你当了夜王妃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的名字还没入玉碟呢！你还真以为你了不起了？”御凌月高傲的仰起头来，那嚣张放肆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但问题是，通过波导的力量和永恒的岩石的力量的感应，叶璇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克莱内心的平静和喜悦。看来这是她最幸福的事了。 他深知，误打误撞得到的线索不能贸然弄丢了，不然的话，下次再想追踪就更加困难了。 学弟好，几个室友也跟王琨互相打了招呼，只有下课，不怀好意的看着王琨没有说话。 来人实力在五级高阶，他们两人都在五级初阶，合力之下保命不成问题。 “院长，凰灵州之上，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张景凡看着陈胤开口问道。 第24章 考第一 好在老太太不愧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颓废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还从白穗身上揽过了伺候土豆的活计。 到现在，手下人无非是翻来覆去地将温故说过的话从各个角度证实了一遍，最后实在也听不到新鲜的消息，便就基本认定了这样一个事实。 顾鸢并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可初来乍到，多交一个朋友对她没有坏处。 当然~如果算上通货膨胀什么的，实际上还是亏的不行，但总体而言~比起其他高价值礼物，百达翡丽算是不错了。 队伍是从黄金之城的西城门出发的，他们将从中轴线穿过黄金之城，内外城，抵达位于黄金之城最东边的常青宫，在那里，安妮将举行加冕仪式。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实在不行，就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尼克弗瑞只是认为，丹弗斯有点杞人忧天，认为她将死亡想象的太强了。 父母没话可说，大哥三弟两家人再不平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即将傍上宋念一家的兄弟，只能咬牙看着宋安收拾行李带着家里人坐上了去府城的马车。 谢宇想了想，自己刚刚突破，不宜太过压榨自己，过犹不及，适当的放松一下也可以。 并且黑魔法和白魔法，虽然是死敌，但系统并没有说这俩不能一起学习。 西海龙王考虑了一下，但是想不出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凌霄宝殿之中，发出了召集天庭神仙的钟声。 “给我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逐渐地炽热了起来。 六个师傅往门前的阴凉地上一坐，掏出一品梅就开始互相派着，抽起来。 刘琪琪点头，男人太忙，临走了更忙，就算不忙，平时很少一起吃饭。 于是不到三天的而时间，晚娘子便先用素布为老夫人粗制了一身礼服襦裙。 栩若雪当时见火炕前有很大的余地，便在旁边分了一个地方紧挨炕床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用于烧茶的茶台，只要在茶台灶堂里点上柴火，通过烟道进入炕床内部便可以取暖。 图舍儿看得出她有心事，但做主人的不说，她也不能强问，只能退出了房间。 没好气冲了一下马张，风知白抬手优雅的整理着微微凌乱的秀发。 她虽然看起来才十几岁，但是心里可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姐姐，比沈楚言要大好几岁。 可是上一次，朝廷已经把派遣给他的兵马都削了，如今，是要他用自己的人马去对峙突厥吗？ 好吧，要做到这点好像有点牵强，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就任性了。 旁边有丫鬟把身子软成一团的莲福扶了起来，但莲福也没敢抬起头正眼瞧王妃。 吃完烧烤的季久儿等人，便各自散开四处散步，准备休息会就一起去泡温泉。 有些话不用听的太清楚，能听明白意思就行，而他现在从这些嘈杂的声音里头听到的话是：死人，疯子，和茅房。 “不是这样的，陌晨，我和她也只是来这里做客的，你为何被抓来这会所只有这里的老板清楚。”苏冉冉急切的解释道。 看的季久儿惊叹，这有钱人吃饭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连门口儿的迎宾都长的这么好看。 萧凌接过这块弟子令牌，上面只有普通的“仙殿”两个字，材质跟参赛玉牌一样，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时沐要挠他痒痒，余光看见顾笑曦从宿舍大楼里走出来，旁边有管家给她推着两大行李箱，一边还有个帮手拎了两大包袋子。 大汉跳上车顶，一拳打破全景天窗，跳了下去。陆皓加速冲向远处，一脚踹开车门，跳了下去。 还未等他们多想，墨岩和墨枭已经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一番打斗，魅儿和邢风的人几乎死亡，有些被抓的不甘受辱咬下嘴里的毒药，吐血而亡。 当然，他们之中没有再出现一个类似于圣僧须弥或者释迦牟尼那么变态的人物。 齐无铭得到灵石相助，实力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了凝气境三重天巅峰。 魔尊是他的指路人，更是他的授业恩师，在某种意义上，宁鸿远甚至将他看得比父亲还要伟岸。 不同于章逸呈亲手打造的物品，容犹这枚玉环带有传承属性，可保长期甚至永久效果。 她本意是觉得，杀了时宣没什么意思，不如让他好好的活着，慢慢的穷困潦倒，然后再慢慢的被折磨死。 他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心酸，世情薄，人情恶，只希望他能一路坚持到底，好好活下去，也希望他终有一天可以得偿所愿，复活亲人。 徐总理和杨副总理面面相觑，不知道法自然这话从何说起，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